“咚咚咚~”
雷鸣般的战鼓声笼罩在泰州城的城头,硝烟在空中弥漫,箭雨和投石依旧在肆意的倾洒。
整整十天,泰州城的围城战已经打了十天,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破碎不堪的城墙仿佛风一吹就能吹倒。
黄稷在一群亲兵的护卫下站在城头。
血战多日的黄稷已经近乎绝望,围城这么多天,一兵一卒的援兵他也没有看见,他手下前来救援的几支兵马都被秦小天派人击溃,赵中天摆明了对他的生死漠不关心,第五心柔那里也没有半点消息。
现在的黄稷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在战死之前和秦小天拼拼个鱼死网破。
“将军,咱们多处城墙倒塌,已经无力再去修复了。”一名副将站在黄稷的身边小声汇报着。
那些城墙都是被投石车给砸塌的,城中囤积的物资和兵力都不多,已经不足以支撑这场战事。
一眼扫过去你就能发现,城墙上不仅有军卒,还有穿着普通服饰的老百姓。这些人都是被黄稷强行抓过来的,逼着他们和自己一起守城。
黄稷的脸庞在不断的颤抖,沉思了好久才说道:“通告全城,必须与叛军力战至最后一刻!
违令者,斩!”
这道军令可以说是聊胜于无,毕竟真到了破城的时候,黄稷哪还有功夫去斩杀那些逃兵。
“诺!”
副将应声而退,没有半丝犹豫。
在这两天里,有两名黄稷的亲信将领怯战,都被黄稷给一刀砍了,现在满城的士卒没人敢说一个退字。
……
“咚咚咚~”
今天的战鼓声尤其响亮,乌压压的攻城步卒已经开始在城外列阵。
秦小天亲自来到了城外督战,身后便是列阵整齐的大军。
今天他誓死要拿下泰州城!
凌宫、吴志勇为了给他争取攻城的时间,一直在前线咬牙坚持,再拿不下泰州城,秦小天有何面目去见他?
深受凌宫赏识的黎源赤裸双臂,身上紧紧披着一件皮革制成的甲胄,身后的近千名汉子都是从军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死士。
近千名死士同样赤裸双臂,这般威势和当初的北凉先登营倒是有的一拼。
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黎源多次带兵突击城头,但都被黄稷所部给挡了回来,一千攻城死士已经补充了多次兵源,每补充一次就意味着又有数百人丧命在城头。
这种时候没人去考虑战损,都只想要对方的命。
黎源的左肩绑着一条雪白的纱布,那是前天在攀城时被流箭所伤,但他始终坚持带伤作战。
“弟兄们!”
黎源怒喝一声:“今日不破此城,誓不退兵!”
“誓不退兵!”
千人齐齐怒喝,眼眶通红。
都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天黄衫军再不破城,那军中的士气将会遭到极大的打击。
“呼~”
秦小天长出了一口气,轻轻的一挥手:
“擂鼓!”
“咚!”
“咚咚!”
“杀!”
伴随着一声怒吼,千名死士疯狂的涌向城墙,开始了他们的最后一次攻城。
秦小天轻轻的一扯缰绳,手掌下意识的放在了刀柄上,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城门一破,他就冲进去亲手杀了黄稷,给自己的大哥报仇。
“砰砰砰!”
数十架投石车开始彰显他们的威力,一块块巨石狠狠的砸进城墙,带起一片片尘土。
城头上的防守弩箭零零星星,根本没有对攻城的步卒造成什么威胁,激战十天,城中的弩箭已经耗尽,现在黄稷只能拆开民房的屋板从城头丢下去,勉强的迟滞攻城的速度。
“杀!”
“杀杀!”
“咚咚咚!”
攻城锤一下下的砸向城门,躲在盾牌下的攻城卒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城墙内的步军也死死的抵住城门,双方都是强弩之末,就看谁能赢得这最后一战。
“当当!”
黎源一手扶梯,另一手紧紧的握住一面竹制的圆盾,小心翼翼的向上攀登,脚步极为稳健。
这圆盾算不得什么上佳的防护利器,但是却可以减少登城的重量,还可以尽可能的遮挡一些羽箭。
“嘭!”
“啊~”
在他身侧的一名步卒一个不注意,就被石块砸的脑浆迸裂,一头栽了下去,临死前凄厉的喊叫声都没能让黎源皱一下眉头。
他知道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早点上城,大军就多一分赢得希望。
“投石准备!”
“扔!”
“弓箭手前进!”
“放箭!放!”
攻城大军一点点向城墙挺近,先锋的一千死士则是替大军开路,早就密密麻麻的攀附在了城墙上。
守城的士卒既要躲避箭雨又要防止步卒登城,兵力明显捉襟见肘,整条防线漏洞百出。
眨眼间黎源已经攀爬到了墙砖的边缘,一名守卒终于发现了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将手中长枪刺向了黎源。
“喝!”
黎源双手往砖石上一撑,猛地一用力,整个人就腾身而起,飞跃进了城内。
“嗤!”
落地的黎源反应极快,在地上滚了一个圈后就躲开了守卒刺来的长枪,同时还一把抽出了腰后绑着的弯刀,狠狠的向敌军的小腿砍去。
“啊~”
一刀正中脚踝,那名守卒疼的在地上胡乱打滚,黎源抬手就是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杀!”
周围一圈的四名步卒发现了落地的黎源,齐齐挺起长枪冲向了他,泛着寒光的枪尖感觉随时会吞噬黎源的性命。
“喝!”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武将,黎源只是一扭腰,就用咯吱窝夹住了刺来的长枪,然后刀锋猛然向下劈落:
“当!”
四杆长枪齐齐折断,就在几名步卒目光大骇之时,黎源手中的刀锋已经逼到了几人的眼前。
“嗤嗤~”
凌厉无比的一刀径直抹过了几人的咽喉,鲜血从他们的喉咙眼喷射而出。
一击杀四敌,悍勇如斯。
杀红了眼的黎源接着冲向了人群,可是这次他的刀锋对着的确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这个男子看起来已经有五十岁,被架在脖子上的弯刀吓得瑟瑟发抖,几乎是哭丧着脸道:
“饶,饶命啊~”
这显然是一个被黄稷强行抓过来的壮丁,他的手里甚至没有任何的兵器,估计就是帮守军般般石头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