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城内人头攒动,大批的燕戎士卒从主城门口挤了进来。
一进朔风城他们就看到了了不少街巷房屋,燕兵大呼小叫的顺着街道向城内突进,一个个为了军功奋勇争先。
一开始燕戎士卒并没有遇到什么反抗,直到万余攻城步卒全部涌入城中时才遇到了大批的北凉军,双方士卒就在十余条街巷之间展开了近身搏杀。
位于燕戎大营内的援军也来的很快,上万骑卒直扑城内,想要一举拿下朔风城。
但是他们入城之后就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主城门后的这些街道布局很是狭窄,仅仅能容纳数匹战马并肩而行。
骑兵在这种地形下根本无法策马狂奔,战马的速度毫无疑问的被迟滞了下来。
而且燕戎骑卒的前方挤的都是己方的步卒,连北凉军的影子他们都看不到。
“妈的!挤个屁,快给老子把路让开!”
“娘的!撞到自己人了没看到吗?”
……
一阵阵谩骂声响了起来,骑卒和步卒全都乱成了一锅粥,只有街巷最最前方的燕戎士卒在和北凉军交战。
在城中指挥战事的脱脱不花一头黑线,他没想到进了城会变成这副样子。
“上城墙!先拿下城墙!”脱脱不花挥着刀大吼着,街道中的情况他也管不了,还是拿下城墙靠谱一点。
靠近主城门的东西两侧各有一条走马道通向城头,但此刻走马道被北凉军用巨石完全封死,城头上的士卒就守在上面,也不下来和燕戎士卒交战。
“乓乓!”
大队燕戎步卒吭哧吭哧的开始动手凿烂巨石,乒铃乓啷的声音不绝于耳。
脱脱不花不知道的是,在城头一处隐蔽的箭楼里朔州将军朱天和正眼神冷漠的看着他。
“哼,来吧,来的越多越好。”朱天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
天色逐渐明亮,城中的战事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可供双方交战的区域只有街头巴掌大的地方,燕戎的人数完全失去了优势,推进的速度很是缓慢。
城外
燕戎大营内的四万步卒正在汇聚,向朔风城开拔,相比于骑兵,动员步卒耗费的时间就要多的多。
慕云幻和徒单霖二人已经先行出现在了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两人驻马不动,遥遥望着城门口的战事。
“殿下,过了今天,这座朔风城的城头就要插上我们的军旗了,整个朔州都将任由我草原男儿奔驰,哈哈!”徒单霖在一旁得意的笑了起来。
在他看来这一年挡住他们脚步的只不过是这座雄伟的城墙而已,只要能入城,草原骑兵定能彻底击溃北凉军。
而且家族私军的表现让他很是满意,首日出战就攻破城门,大涨徒单家声望。
坐在马背上的慕云幻本该喜气洋洋,但此时的他却皱起了眉头,看着城墙上的北凉军旗不言不语。
“殿下,怎么了?”徒单霖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怎么从这位三皇子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喜意呢。
“有些不对劲啊。”慕云幻不太确定的说道。
“不对劲?”徒单霖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城门处,不少骑卒正在奔涌入城,气势汹汹,势如破竹。
徒单霖挠了挠脑袋说道:“没什么不对劲的吧?”
“你看。”慕云幻抬起马鞭指向了城头:“城门被破,北凉军应该分出兵力下城防守才对。可是现在的城头上几乎没什么动静,一切井然有序,似乎城中的战事和他们没关系一样。”
徒单霖看了一会城头之后眼神中也有一丝疑惑闪过,慕云幻说的有道理,城上的北凉军一点也没拿攻进城中的士卒当回事。
“而且攻城这么久,北凉军虽然兵力不支,但不应该眨眼间就兵败如山倒,放任我数万大军入城啊。”慕云幻继续说道。
徒单霖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开始浮现。
“派人告诉脱脱不花,小心行事,我怕北凉军在耍什么花样!”慕云幻沉声喝道。
“诺!”
徒单霖刚欲派人传令,一阵巨大的战鼓声就自城头之上响彻云霄。
“咚!咚!咚!”
伴随着战鼓之声,铺天盖地的箭雨当空落下,稳稳的射在主城门外,正在迈步入城的燕戎步卒眨眼间就倒下了大半。
同时还有火油倾泻而下,城门外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来不及撤退的燕戎士卒在火海里痛苦的哀嚎着,场面极为惨烈。
“砰!”
在慕云幻和徒单霖震惊的目光中,原本已经被攻破的主城门竟然再度合拢,彻底阻断了城外城内大军的联系。
“妈的,果然有诈!”慕云幻怒骂出声,这位燕戎三皇子显得气急败坏。
慕云幻虽然张狂,但可不是白痴,他一眼就看出来北凉此举是要吃掉入城的大军。
徒单霖更是愣在了当场,已经进城的大约有三万士卒,他徒单家的五千私军可是倾巢而出啊,要是全没了就要吐血了。
“咕噜。”
徒单霖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的说道:“殿,殿下,北凉军应该没有能力吃下我们这么多人吧?他们的守军撑死只有一两万啊。”
慕云幻的脸色极为阴沉,他虽然也说不出来为何北凉军敢放三万士卒入城,但他知道北凉军肯定不是白痴,没有把握是不会这么干的。
在城外士卒茫然不知所以的同时,城内的景象则更加混乱。
在城门关闭的瞬间,脱脱不花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浮现在他的心头。
“嗖嗖嗖!”
无数的羽箭从四面八方射入街巷之内,由于燕戎士卒都挤在一起,羽箭几乎是一射一个准,杀伤力极大,更有巨大的床弩一箭就能洞穿好几名步卒的身体。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街道内,令人头皮发麻。
“嚯!”
一座钢铁方阵出现在了街道的尽头,巨大的盾牌上布满尖刺,长枪如林。
北凉重甲营!
“进!”
“嚯!”
重甲营主将宗保怒喝一声,长枪纷纷前举,猛然刺出,一枪枪刺入燕戎士卒的身体,鲜血四溅。
狭窄的街道内,燕戎士卒头有箭矢飞舞,前后都是精铁长枪,被逼入了绝境。
目瞪口呆的脱脱不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