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逻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目光扫过众人脸庞,最后一扬手,怒声说道:“既然你想让自己的女儿当王后,那孤就成全你!”
说着,他从身上拿出象征皇后地位的印章,直接朝着察云璇的方向丢了过去,察云璇瞳孔放大,神色稍微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捡。
毕竟看着刹逻的神色,对方是有几分生气的,可是这又是她梦寐以求的地位,她始终觉得只要能够留在刹逻身边,迟早有一天对方能够对自己动心。
察鄂伦同样如此,一直以来,他虽然在给刹逻施加压力,可是并没有十分的蹬鼻子上脸,因为他知道身为一个帝王的冷漠无情,可是今日一切的事情都超乎了他的想象,甚至脱离了他的计划,此刻面对刹逻的反应,他突然觉得那印章有些烫手。
楚云歌面色略微一动,抬脚,伸手将地上的印章捡了起来,她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确定没什么损坏后,一步步朝着察云璇过去。
“察小姐家世显赫,样貌出众,性情更是爽朗肆意,也确实是往后的最佳人选,既然王上和巫师都这样说了,那察小姐,就收下这个印章吧。”
察云璇抬头,看着楚云歌面上那泰然自若的神色,迟疑片刻后还是伸手,将印章接了过来。
她唇瓣轻轻一动,然后扭头看向刹逻,随即跪下。
“多谢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云歌见状,也朝着察云璇行礼。
“拜见王后,王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现如今楚云歌的身份是神女,她都这般,其他的大臣们自然也朝着察云璇跪拜,刹那间,局面被扭转,原本要做王后的楚云歌换了一个身份,而原本想要做王后的察云璇,也如愿以偿。
接下来的仪式,刹逻全程冷着一张脸,不给任何人眼神和表情,几天大典结束,他直接转身坐上马车扬长离去,楚云歌和察云璇对上目光,二人遥遥相望,最后分别离开。
回到王宫后,楚云歌朝着刹逻的寝宫过去,走到花园时,正好碰到超级忙慌赶过来的刹敏。
看到楚云歌,刹敏几乎是狂奔过来,大概是跑的太快,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一把抓住楚云歌的手臂。
“嫂嫂,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哥哥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寝宫里,而且宫里的人说你成了神女,察云璇成了王后?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楚云歌神情微变,她险些忘了,刹敏十分想让她做王后,当初在京城,估计求娶她一事,刹敏也在其中出了不少主意。
“刹敏,你先冷静冷静,听我说好不好?”
“我怎么冷静?但如今察云璇突然成了我的嗓子,甚至连王后的印章都给了她!嫂嫂,你知道的,我心里的嫂子只有你一个!更何况你才是我哥哥的心爱之人!”
刹敏的语气有些激动,抓着楚云歌的手臂收紧,眉头紧紧皱起,神色难看至极。
“可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在祭天大典上,神柱突然冒血,是你们羌族的神明给的指示,让我做神女,让察云璇做王后,倘若刹逻强行扭转神明的意思,只恐怕会被大臣和子民们唾弃辱骂,难道你想看他为了我变成子民口中的昏君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总是顺遂心意,定是有得必有失,刹敏,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是现如今羌族局势不稳,你哥哥虽然已经当上了新王,可不知道还有多少势力在背后虎视眈眈,倘若让察云璇当王后,你哥哥就能获得察家的帮助,你明白吗?”
此话一出,刹敏终于安静下来,她眉头轻轻一动,深吸口气,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好半晌后,女子眼皮轻轻一动,像是认命了一般,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她知道的,她一开始就知道,可是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她还是想让楚云歌做王后,并不是因为别的,因为楚云歌是刹逻真心喜欢之人,她哥哥从小打大,从未按照过自己的心意做过任何事情。
现如今当了王上,竟然还要这般……
“嫂嫂……那你去看看我哥哥吧,他……他现在这人在寝宫里,谁也不见,甚至一天都没有吃饭了。”
刹敏轻轻垂眸,眼底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和难受,楚云歌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似的,虽然难受,但还是强忍着。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目送着刹敏离开后,她唇瓣轻动,一阵犹豫后,朝着刹逻的宫殿方向过去。
门外,两排婢女颤颤巍巍的站着,手上端着食盒,时不时朝着宫殿内侧看上一眼,见楚云歌出现,众人面色突然放松,原本要开口称呼“王后”,可还未说出来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连忙改口。
“神女。”
楚云歌轻轻点头,然后朝着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
“王上还是不愿意出来?”
婢女们面露担忧,轻轻叹气。
“大王自从今天回来就一直在寝宫里处理政务,谁也不见,我们进去,也是被赶出来,神女……神女进去看看吧,若是大王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得不偿失呀。”
祭天大典上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不仅宫外的子民们知道,王宫内伺候的人心里也清清楚楚。
原本要做王后的中原女子摇身一变成了神女,这辈子都不能有所婚配,而大王一向不喜欢的察小姐却成了天选王后,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
楚云歌将婢女手上的食盒接过,轻轻点头说道:“好,把食盒给我吧。”
将食盒接过来后,她抬脚走到门口,十分缓慢的在木门上敲了两下。
“刹逻,你在吗,我可以进来么?”
回应她的先是一阵沉默,好一阵后,屋子里才传来男人的声音。
“进来吧。”
她吐一口气,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然后伸手将门推开,十分缓慢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