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表情瞬间轻松了些。
将婆子们打发走,楚云歌的目光又落到了月红的院子,她轻轻抿唇,朝着身边的月初吩咐道:“趁着那个女人还没放出来,你在她的贴身衣衫上,放些不显眼的冰凉银片,然后等到入夜,再让人给她送一碗安神汤过去。”
“是。”
五皇子出了这种事,身为高沁柔的好友,楚云歌自然是要留下的。
高沁柔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个疯子的角色,不知道已经砸碎了多少东西,根本没办法细数。
入了夜,月初过来对着楚云歌耳语几句,楚云歌面上露出成功的表情,侧头朝着身边的高沁柔看去。
“云歌,怎么了?”
此刻的高沁柔是正常的,毕竟楚云歌面前,她根本不用装模作样。
楚云歌撩了撩自己的头发,眼底闪过几分快意。
“想不想去看看那个月红……是怎么从一个正常人变成疯子的?”
“什么?”
高沁柔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下意识询问一句。
楚云歌神色依旧平静,又重复了一句。
“我若是跟你一起去,不会被人发现吗,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楚云歌有些无奈。
“你现在不是完全疯了的状态,是时好时坏,就算夜里想要出去逛逛,也没什么吧?”
二人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起身,一起朝着房间外侧出去。
穿过花园,就到了月红的院子,楚云歌抓住高沁柔的胳膊,踩着树杈直接到了房顶。
她将高沁柔放到了一个十分隐秘的位置,然后扭头嘱咐道:“你就在此处等我,不要出来,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屋子里的一切。”
高沁柔重重点头,她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所以对于这些并不这么害怕,反而有些好奇的朝着四处看看。
楚云歌直接从房顶上一跃而下,从月初的手上接过东西,缓慢朝着窗口靠近。
屋子里烛光已经暗了,月红身边的婢女,后来被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发落了,现如今在她身边的,是楚云歌的人。
此时此刻屋里黑漆漆的一片,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月红安静的躺在床上,由于夜里喝了一碗安神汤,此刻正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她的脑海中不停闪过今日楚云歌险些杀了她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像是幕布电影一般。
她眉头逐渐皱紧,手指抓住被褥,唇瓣略微张开,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
此刻她穿的里衣已经被人动了手脚,正好在胸口的部位,被人装上了小小一块冰凉无比的铁块。
匕首尖端在胸口上来回晃动的触感更真实了,月红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想要摆脱这种恐怖的感觉,可是四肢像是被人锁住了一般,怎么都动弹不得。
她唇瓣张开,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叫声,是呜咽的。
半梦半醒之中,她感觉有人用匕首在自己的身上滑动,下一秒就不知道会朝着哪里刺进去一般。
她大口喘气,怎么都醒不过来。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冷兵器互相摩擦的声音,更加加剧了她梦中的真实感觉,让她的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她口中喃喃突出几句,双手不知道在空中抓着什么,一副手忙脚乱十分害怕的模样。
刹那间,她从睡梦中挣脱出来,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黑夜,呼吸声音急促非常,唇瓣略微张开,直接一头坐了起来。
方才睡梦中的场景实在太过真实,她还是心有余悸,只见女人轻轻皱眉,撑着胳膊起身,朝着门外呼出声音。
“来人!”
婢女从门外进来,她手上戴着楚云歌特制的镯子,能够发出和匕首碰撞一般的响声。
屋里安静非常,婢女每走一步,那声音就会跟着传来,月红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她张了张嘴,略微向后退了退,出声道:“你是谁?”
那婢女有些不明所以,回复道:“月姨娘,我是你的新婢女呀……”
这婢女说话的声音和楚云歌还有几分相似,听到这声,月红拼命摇头,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一般,疯癫的说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婢女也愣了,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月红开始疯狂的叫了起来,最后直接起身,抓住婢女的手臂将人朝着门外推。
“滚出去,不许再进我的房间!”
刹那间,屋子里安静下来,可是胸口处的冰凉还是十分明显,此刻月红的精神已经有了些问题,她没有去检查自己的里衣,反而用双手将自己环住,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殊不知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被还在房顶上的高沁柔看的一清二楚,她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心情愉悦非常。
自从这女人来到皇子府以来,就没做过什么好事,她早就想好好收拾收拾这人了,只不过是碍于她是皇帝送来的人,再加上他们还有自己的计划,所以才一直隐忍。
今日楚云歌过来,可真是狠狠地给她出了一口恶气。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响声,她回头,楚云歌已经到了她的身边。
“好了,我们走吧。”
此话一出,高沁柔下意识眨了眨眼睛。
“这就好了?”
楚云歌说道:“要想让一个人疯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情,现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心理底线,从今以后只有每天夜里都来,不出七天她的心理必然会出现问题,你先别着急,我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
听到这话,高沁柔点了点头,用一只手挽上了楚云歌的手臂,兴致冲冲的说道:“那我们走吧。”
后半夜,高沁柔和楚云歌都睡了个好觉,可月红就不同了。
一闭上眼,她的脑海里全是冷兵器的声音,那些兵器仿佛就在她的身上,一点点向下摩挲。
她甚至还会脑补兵器在自己身上划开口子的模样,血腥非常。
直到夜半三更,她的身体实在坚持不住,才缓慢闭上眼睛,但睡得仍旧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