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夜麒已经拉着楚云歌上了马车,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抓着女人的胳膊摇晃说道:“母亲母亲,你觉得哪个宁小公子怎么样?”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楚云歌眉头动了动,用手捏了捏夜麒的脸蛋。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听说……宁小公子学富五车?很有能力?”
女人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
“那和父王比呢,母亲觉得谁更厉害?”
“你问这问题,不怕你父王扒了你的皮?”
“我才不管!”
夜麒哼哼一声,抱住了楚云歌的手臂。
“母亲,我听人说,你和宁小公子定亲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你要嫁给他了?”
楚云歌垂头,没忍住出声道:“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母亲,他是不是喜欢你?倘若让你在他和父王之中选择一个,你选择谁?这段时间你总是不来王府,甚至连个消息都不给我们,我和阿燃可想你了。”
“南风说父王把母亲给惹生气了,母亲,你别气了,我们不想你嫁给别人,如果你真的嫁给别人,我们就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了。”
夜麒一句接着一句,说的好不可怜,还不停的抱着楚云歌的胳膊摇晃,眨着眼睛撒娇。
旁边的夜燃就这样看着,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也不想让母亲和别人成亲。”
楚云歌枯燥不得,只能分别捏了捏二人的脸颊,轻轻说道:“我并没有要嫁给别人和侯府的事情,不过是权宜之计。”
“真的?”
夜麒呼出一声,然后继续说道:“那母亲你是否和父王吵架了?这几日总是见父王闷闷不乐的,你也不回王府来看我们。”
吵架?
是夜璟辰单方面想要和她吵架吧。
她轻轻抿唇,不置可否。
“不回王府是因为事情太多,太忙,所以没时间回去,你们俩也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
她巧妙跳过第一个问题,佯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夜麒和夜燃对视一眼,不知道二人在想什么,就在此时马车外传来一阵稳重且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音。
车帘被掀开,男人那张俊脸逆光出现在马车门口,一双眼眸有些冰冷。直勾勾的盯着楚云歌看。
夜麒十分上道的拽了拽夜燃的衣服,嘴角略微上扬,然后从马车门口跳了下去。
“母亲,我方才同阿燃说过要赛马,我们俩去骑马了,你有什么话和父王好好说。”
看着越来越远的两个孩子,楚云歌下意识轻呼一声,可这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对眼前男人的气愤,也不顾对方是什么表情,径直起身想要离开。
可刚刚动了一下,一只大手就从侧面伸出,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下一秒天翻地覆,她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想要挣扎,可越挣扎对方抱的越紧。
“夜璟辰,你干什么?耍流氓吗?”
男人也不出声,就这样安静的抱着她,等到她安静下来之后,才伸出一只手轻轻理了理发丝。
“还在生我的气。”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看来这人对自己的定位还是十分清楚的。
“我哪敢生王爷的气,王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是百姓心中鼎鼎有名的战神,自然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还有些别扭,心里觉得委屈,之前明明是这男人说想要孩子,现如今她想要了这人却有三番两次的拒绝,难道她的脸皮不是脸皮吗?
还是说对方对自己早已经没了感情,他们之间只是还有些利益纠葛。
她不懂,也想不明白。
“云歌……”
男人在耳边轻轻出声,用一只大手包裹住了她的手掌。
“你想知道的那件事,我以后会给你一个相应的解释,但请你现在相信我,好吗?”
他的语气温柔似水,是旁人从没有见过的模样。
楚云歌有些心软,可是一想到对方那副不作为又不解释的态度,心里还是有些气愤。
“你同我解释什么?你是王爷,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丞相之女,在你眼里我可能什么都不算。”
这话就是气话了,但她就是想说,故意让眼前的男人难受。
夜璟辰把她抱的更紧,深吸一口气后,似乎有些无奈。
“云歌,我不是不想要我们俩之间的孩子,只是现在的时局和你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去要孩子,天底下哪有男人不想和自己的心爱之人有一个血脉的?”
“你乖乖听我的话,先把身体调养好,其他的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身体?”
楚云歌一皱眉。
“我身体好的很,还用调养什么,夜璟辰,找借口也要找个像样的,你真把我当成傻子吗?”
“云歌。”
男人又是轻轻呼唤一声,他吐了口气,换了一个姿势,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
马车上的气氛逐渐安静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到互相的呼吸声音。
最后的最后,夜璟辰还是出声。
“我的母妃身体也一向康健,当初她怀我和我长姐时,面色红润,没有半点异样,可是在我们出生时,她却血崩难产而死,最后只留下了我们二人相依为命。”
“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你也是,我不想让你以身犯险,更不想看到悲剧再次重演,你知道么?”
听完这番话,楚云歌的神情顿了顿,她下意识抬头去看男人的表情,可对方只是十分平静的看着她,好似方在说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她轻轻动了动,方才心里的愤怒和不甘完全消失,只剩下难以言说的情绪。
沉默片刻后,楚云歌抿着唇坐直身体,然后用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胳膊。
“夜璟辰,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没想到,她一直以来纠结的事情竟然会是眼前男人的伤疤,而她不仅无意中把这个伤疤揭开,甚至还在上面一层一层的撒上盐水,自己还浑然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