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个姑娘招手了，在给谁打招呼呢。”
陈华旁边的女子开始四处看了起来，见陈华愣住，她没忍住调侃道：“之前你不是说对男子不感兴趣，怎么今日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该不会是春心荡漾了吧？”
正骚动着，在这里的管事突然从屋子里出来。
“一个个的都干什么呢，还想不想要今日的工钱了？”
这管事是个中年女人，只是看起来凶，对人却是十分和善。
听到这声，女子们笑着闹着，朝着楚云歌和夜璟辰的方向指过去。
“她们在看那位俊郎的公子呢！”
女人也跟着抬头看，楚云歌没好气的白了夜璟辰一眼，口中喃喃说道：“招蜂引蝶。”
说完抬脚，朝着管事的女人过来。
管事的女人将二人上下打量一遍，见她们穿着富贵，心中更是疑惑。
她这里都是收留些孤苦伶仃的女人，这两人……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靠近之后，楚云歌很客气的跟她说道：“你好，请问你是这里的管事吗。”
见来人没有恶意，她的神色也松了几分。
“你们是……”
“哦，我们是来找朋友的，你能让她出来见见我们吗？”
“朋友？”
中年女人回头看了一眼：“我这里都是些孤苦无依的女子，不知道贵人说的朋友……是哪一位？”
楚云歌抬头，朝着角落里的陈华指了指。
“她，陈华。”
众人并不知道管事和楚云歌说了什么，只知道向来波澜不惊的管事回头看了一眼陈华后，大步过来将人叫走，然后陈华就跟着那对俊男美女一起离开了。
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墙角，人群再次吵嚷起来。
“徐妈，那两个人是谁呀？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呀是呀，那个女人身上穿的可是现如今京城中最流行的布料，据说千金一匹，甚至有钱都买不到，还有那个男人，头上的玉冠简直在发亮，一看就是好货。”
现在在说话的是一个珠宝商人的小妾，被正妻冤枉赶出家门，无处可去，只能来到这里，算是一群人中最有见识的。
听到她说这话，一向只穿破布烂衣的女人们纷纷露出艳羡的目光，甚至还吸了一口气。
只有刚才在陈华身边的年轻女子问道：“徐妈，他们为什么把陈华叫走了呀？会不会出什么事？”
此话一出，陈妈总算开口：“行了，你们一个个都别乱猜了，方才来的那两人，是陈华的朋友，特意过来找她的。”
“什么？朋友？”
“徐妈，你没搞错吧，陈华有这样的朋友，怎么还在我们这种地方洗衣服？”
“就是，而且她从来都没提过。”
徐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嫌眼前的一群人聒噪。
“千真万确，是方才那位小姐亲口跟我说的，赶紧干活吧，一个个咋咋呼呼，看看人家，自从来到这里就认真做事，从来不多说话。”
一群人这才安静下来，不过众人面色各不相同，有震惊的，有羡慕的，还有些念念有词，说着自己怎么没有那样的朋友。
徐妈扭头回了屋子里，轻轻吐了口气。
从陈华第一天来到这里，她就看出这女子与别人的不同，也知道金陵并非池中物，总有一天会离开。
另一边。
楚云歌和夜璟辰带着陈华就近找了一家酒楼，隔间里，看着眼前又瘦了些的陈华，楚云歌有些心疼。
“陈姐姐，你来京城后，就一直在那里给人洗衣服？”
陈华轻轻点头：“我去了很多地方他们只要男人，不要女子，有些收留女子的地方问我要户籍，我……我没有，最后是徐妈收留了我。”
她语气平平，只说过程，却不说过程中的苦。
“你怎么不来找我们？”
楚云歌脱口而出，身体向前倾了倾。
“王妃能够把我带到京城，我已经十分感激，更何况……王妃能帮得了我一事，帮不了一世，我有手有脚，能够自力更生，就不想麻烦别人。”
此话一出，楚云歌心里油然起敬，她深吸口气，脑子里闪过夜璟辰说的话。
平心而论，陈华确实是进宫的好人选，不管是从外貌还是性格，从心态还是背景，都是最佳最佳的人选。
可是正因为如此，她不愿意让陈华进宫，不想将一个这样纯粹的人送进大染缸里。
楚云歌喉咙动了动，扭头看向夜璟辰：“我有点内急，出去一趟。”
夜璟辰知道女人是什么意思，点头过后，跟着一起起身。
至于陈华，安静的坐在远处，动也不动。
从隔间出来，楚云歌直接拉着夜璟辰的手到了一个过廊处，她没忍住皱眉说道：“你真的要让陈华进宫？”
男人没有应声，她继续说道：“陈姐姐太过冷静，也太过纯粹，她就像一张白纸，你把她送进宫中只会害了她，而且还要给我们做奸细，若是被发现。必死无疑。”
她深吸口气，摇头说道：“她曾经在矿场救过我，如果不是她，我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你来，夜璟辰，我不同意，人可以再选，但不能是她。”
方才一直没有出声的夜璟辰垂头看她，眼底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他轻轻抿唇，许久后才说道：“云歌，我不会逼她，我会给她选择。”
“你怎么给她选择？问她要不要进宫？她会以为我们是疯子吧？”
话音刚落，夜璟辰就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楚云歌顿了顿，伸手接过。
这是一张和户籍有关的东西，楚云歌从前往后看，越看眉头越紧。
“你给我看这个看什么？这不就是陈家妾室生的一个女儿么？”
男人开口：“你继续向后看。”
楚云歌抿唇，耐着性子继续向后看，等看到最后两个字时，瞳孔突然放大。
“陈……陈华？”
她满脸的不可思议，抬起头来扬着户籍，再次重复一遍：“陈华？”
这是怎么回事？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双手拿着这张户籍，从上向下仔细去看，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