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你们怎么了？”
见二人面面相觑，楚云歌下意识出声。
最近身边的这些人，怎么都是奇奇怪怪？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么？
“没事，云歌，你方才说香料，什么香料？给母亲看看。”
丞相夫人笑着转移话题，还探头将小厮手上拿的小玩意儿给看了一遍。
“对了，你今日还未喝药，我让人热了给你端上来？”
听到这话，楚云歌的面色瞬间变化，她轻轻抿唇，看起来有些不太乐意。
“母亲，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用吃那些苦药的。”
“医者不自医，倘若你真的知道，你那日就不会去刑场看人家行刑了，听话，别让你父亲和我担心。”
丞相夫人抬手，朝着门外二人看去，两个婢女立刻会意，不多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
楚云歌抿唇，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最后还是没能扭过丞相夫人，只能抱着药碗，“咕咚”一口喝了下去。
最后还剩下一点点液体，她凑上去闻了闻，辨认出了其中几个药材的味道。
“母亲，不用这么补吧，如果每天都这样喝，我会流鼻血的。”
为了不让楚云歌发现，丞相特地进宫和那太医商量，太医一番斟酌后，修改了药方，所以这碗汤药看起来只是大补之物，但配上房间里燃烧的香料，就有调养身体的作用。
“什么补不补的，你的身体都成什么样了？云歌，你现在还年轻，可不能太过马虎，以后一日三顿的都喝着，要是敢偷懒，别怪我生气了啊。”
丞相夫人戳了戳楚云歌的脑袋，一副严母模样。
楚云歌嬉皮笑脸的朝着她的肩膀靠了靠，然后抬头，门外两个婢女一左一右，恭恭敬敬，腰杆直挺。
她轻轻皱眉，小桃呢？
前几天事情太多，她连见锶佳的功夫都没有。自然没有想起来小桃。
现在突然安定下来，她发现，似乎有许多人都不见了？
楚云歌下意识回头，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丞相夫人。
中年女人一顿：“怎么了？”
她这才继续说道：“母亲，小桃去哪了，自从我回到京城，就一直没有见到她，还有，我那天在京郊的时候，那群人就是拿着她的玉佩过来的，她没出什么事吧？”
楚云歌不敢多想，面色却已经紧张起来。
可丞相夫人也是一脸懵，她侧头看了一眼丞相，缓缓说道：“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小桃了，自从你离开京城后第二天，她就说要回王府，后来再没有回来。”
楚云歌心里有些慌乱，她随即起身，迈着大步要朝着门外出去。
一直沉默的丞相总算出声：“云歌。”
她动作一停随即回头。
只见丞相朝着丞相夫人看去，神色温柔。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事要单独和云歌说。”
丞相少有这副模样，丞相夫人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的严重性，她缓慢起身，从楚云歌身边经过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屋内总算只剩下父女二人，楚云歌大步上前，神情有些紧张。
“父亲，小桃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丞相轻轻吐一口气，缓慢坐到了茶桌旁侧。
“这件事，本来早就应该告诉你，可你回京后一直在四处奔波，好不容易停下来，又突然病倒，所以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听到这些话，楚云歌的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用力的碰撞，她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的状态。
此刻，她已经做好了小桃遇到危险的准备，可丞相接下来的话，却是她始料不及的。
“小桃一直以来都是三皇子的奸细，你离开京城去北疆一事，就是她所暴露。”
“云歌，那天夜里从宫中回来，我就已经派人去将她抓了回来，抓到她时，她正和三皇子的幕僚在一起，准备乔装打扮离开京城。”
楚云歌愣住，她瞳孔放大，眉头轻轻一动。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整个身体僵硬非常，一时间没办法回神。
丞相也不说话，他知道楚云歌需要时间来消化，终于，好一阵后女人才出声。
“父亲，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小桃……”
楚云歌飞速摇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桃是夜璟辰挑给我的人，不可能会是奸细，而且她和青鹰……和青鹰两情相悦，就差有人给他们主持订亲。”
她不敢相信，更不愿意相信，曾经那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还为自己出头做事的人，一直以来，竟然是别人的奸细？
丞相抿唇：“云歌，你先冷静一点，这件事确实是真的，小桃也确实是奸细。”
“我派人去搜查，发现这三年来，小桃给三皇子写的信有一百多封，每一封都在仔细的汇报你和王爷的状态，甚至还有些朝中的时局，其中文笔政见，并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婢女，一看就知道经历过特殊的训练。”
“包括后来的三皇子谋反，向来她也脱不开干系。”
听到这话，楚云歌只觉得像是五雷轰顶，她深吸口气，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动作幅度，然后“咚”一声坐了下来。
难怪那些人能够拿着她给小桃的玉佩，原来是这样……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夜璟辰原本给她派了两个婢女，那时她怀疑身边有奸细，然后另一个婢女被夜璟辰乱棍打死，如今想来，也是在给小桃顶嘴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以来相信的当成姐妹的人，竟然在她的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
楚云歌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深吸口气，拳头紧握，指甲都扣进肉里。
丞相有些心疼，轻轻说道：“云歌……”
“父亲，她现在在哪？”
楚云歌的声音并不平静，却强行压抑着。
她抬头，一错不错的和丞相直视。
丞相知道这事楚云歌迟早要做个了断，他没有隐瞒。
“人在丞相府的地牢里，云歌，今日天色晚了，要去明日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