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歌浑身颤抖,不只是因为骨头里的痛楚,更是因为夜璟辰说的话。
这个人简直就是疯子!神经病!
男人居高临下,额头上因为愤怒而暴起的青筋逐渐消失,漠然冷笑。
“楚云歌,这辈子,你别想逃。”
“哐当——”
房门口传来一阵声响,楚云歌下意识看去,麒儿手中拿着一株草药,刚好将房门推开。
看着二人的动作,他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父王,你们在干什么?”
楚云歌此刻眉头紧皱,额头上因为窒息而渗出几滴汗粒,瞧着格外明显。
麒儿迅速冲来,扒开夜璟辰的大手。
“父王,你这是干什么?你前几日不是答应我,再也不伤害云歌姐姐了吗?”
小孩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似的。
他仅仅抿唇,倔强的拦在楚云歌身前,用小小的身躯保护着自己在乎的人。
夜璟辰的怒气已然平息了七七八八,他眸色微暗,扭头向外,等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
“麒儿,你该改口了。”
这一句话,让屋内的二人同时愣住,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麒儿下意识朝着楚云歌看去。
改……改口?
父王方才不是生气了么?怎么还会让他改口?
难道刚才二人并未吵架?
他扭头,入目便是楚云歌身上的红痕。
这种痕迹,只有用力的拖拽才会出现,到底发生什么了?
楚云歌撑着身体,后脊一阵发亮。
夜璟辰的话仿佛恶魔低语,一遍又一遍的在脑中回放。
疯子……
她必须要逃离这个疯子!一日不离开,她的性命就一日不在自己的手上。
次日。
楚云歌昨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哪怕睡着,也在不停的做梦,好像被什么东西魇住了一般。
清晨起来的,她的黑眼圈比卧蚕还要吓人,好像被人吸了精气。
她慢悠悠的从榻上起身,刚在地上站稳,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王妃,您醒了么?”
是青鹰的声音,他少有这副模样,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楚云歌大步走到门边,将房门拉开。
“怎么了?”
“昨夜那位宋小姐在客栈里,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到现在还未醒过来,方才请了郎中过去,郎中说……说她不行了。”
“什么?”
她下意识呼出声来,脑中一阵晕眩。
“夜璟辰呢?他怎么说?”
青鹰顿了顿,表情有些难看。
“王爷说,都听王妃处理。”
这个男人,一到关键时刻就靠不住!
她草草将自己收拾了一番,迅速朝着客栈赶去。
赶到时,南风正守在门口,面色平平,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楚云歌本来还想安慰几句,见他这副模样,也知道是他在心里放下了。
她没再多说什么,径直走到了床边。
宋怜此刻正安静的躺在榻上,面色苍白,似乎是在昏迷,一对眉头紧皱。
她摸了摸女子的脉搏。
的确有些凌乱……但好在没有太大的危险。
楚云歌开始仔细检查,在扒开她的眼睛时,正对上那颗黝黑的眼珠,她略微一顿,心里的紧张感突然轻了些。
目光向下,宋怜双手紧握,好像在担心什么,按理说,在昏迷时,人应该是放松的状态。
楚云歌摸了摸下巴,心中瞬间明了,她故意在床边叹了口气。
“我只能尽力一试,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说这话是,闭着眼睛的宋怜眼皮轻动,肩膀缩了缩。
殊不知这些都被楚云歌看在眼里,她从身上掏出几根银针,在女子的身上四处摸索,找到了扎下去最痛的穴位。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白脸,银针一点一点扎下,宋怜身体开始颤抖,唇色惨白无比,就差跳起来弹开。
一番动作后,楚云歌并没有将银针拔出来,反而是留在了宋怜的身体表面。
她转过身,挤出眼泪:“没用了,我也没办法,青鹰,你去找人来,把她火化了,好好安葬吧。”
此话一出,床榻上的女子突然咳嗽起来。
几声过后,她缓缓睁开眼睛,侧头过来。
“我……我没死?”
楚云歌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这演技也太差了吧,还没有楚云静的三分之一好。
宋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强行挤出几滴眼泪后,放声痛哭。
“让我死了算了,你们为何又要救我,难不成是为了羞辱我么?”
她哭着哭着直起身来,可怜巴巴的朝着楚云歌看。
“夫人,您为何就是容不下我?我如今只是孤女……与其颠沛流离,不如死了算了!”
楚云歌就知道,送料不会这样轻易的放手。
不过……
自从那日把人送来客栈,她们就时时刻刻派了人来守着,宋怜又没出去过,她哪里来的什么毒药?
是有人悄悄进来,指使她的?
“好,夫人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今日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宋怜哀嚎着,作势要朝着桌角去碰。
青鹰怕真的出什么事,他长臂一伸,按住了女子的臂膀。
这一下更不得了,惹得宋怜又哭又闹,甚至还在青鹰的面上划了几道。
“青鹰,松开!”
楚云歌皱眉,居高临下,声音凌厉。
“王妃……”
南风有些犹豫。
“我让你松开!”
楚云歌毫不在乎似的,慢悠悠的坐到了桌子旁侧,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既然不想活了,那就让她死。”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宋怜有些不可思议的向楚云歌望去,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她没想到,楚云歌竟然真的这么心狠。
见宋怜不闹了,楚云歌才悠悠道:“装够了?”
她将茶杯放回茶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你真当我是傻子?宋小姐,你怕是不知道,睡着或是昏迷之人,掀开眼皮,只有眼白,方才我扒拉你的眼睛,你那两颗大眼睛珠子差点把我吓死。”
她冷笑:“要装也要装的像一些,何苦在这里做戏惹人笑话?我们从京城里来的人,不比你愚笨,你能想出来,让人想不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