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知道来者不善,她将楚云歌向后拉了拉,笑道:“容妃娘娘吩咐,我们自然谨记在心。”
“好,丞相夫人是明白人,那本宫,就不多叨扰了。”
容妃捂嘴一笑,用手指在舒嫔的头上点了点,直接扭头。
看着马车离开不见,舒嫔突然松了口气,身体向旁侧一歪,险些摔倒。
楚云歌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搀住。
“舒嫔娘娘,你没事吧?”
舒嫔摇头,眼看着又要跪下,丞相夫人一把将人拉住。
“娘娘这是做什么?”
“多谢夫人,多谢王妃,你们的救命之恩,我永生难忘。”
她还要接着跪,楚云歌叹气将人扶住。
“这都是举手之劳,你还怀着孩子,万万不能动了胎气。”
丞相夫人早就让人收拾了屋子,就在她的院子旁侧。
虽说只是住一两天,但样样都周全,舒嫔感激涕零,好几次都含着泪。
楚云歌给她弄了安胎药,看着人喝下入睡后,才松了口气。
她慢悠悠的出门,在小路上来回逛的时候,一个婢女突然急匆匆的路过,甚至还不小心的将她撞了一下。
那婢女迅速跪下,连连磕头。
“大小姐恕罪,大小姐恕罪呀!”
楚云歌认得,这婢女是莲姨娘院里的,这么急急忙忙,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出什么事了?”
这婢女眼神躲闪,好似在犹豫什么,末了,终于出口。
“今晨起来,二小姐的面上突然出现了些红斑,姨娘让我去请郎中,我正要出府……”
楚云歌瞬间明了,她轻轻“哦”了一声,做出担心模样。
“二妹妹没事吧?”
这话自然是不好回答的,婢女只能垂着头,佯装没有听见。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快去吧,一定要将都城中最好的郎中请来,女儿家的容貌可不能马虎。”
那婢女应了一声后,急匆匆的离开。
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楚云歌的嘴角扬起弧度。
请郎中有什么用?
因为脸上那块痕迹,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药受了多少苦,现如今,也该让她们母女尝一尝了。
莲姨娘有意让楚云静勾引夜璟辰,如今……哼,未来一年怕是都要用来治脸了。
她一阵心情愉悦,出门去采购了些常用的药材后回府。
三日后。
丞相府门前停着数辆马车,瞧着格外热闹。
楚云歌拉着舒嫔的手,朝其中一辆指了指。
“这辆是特地为你改造的,轮子,还有车厢,都是经过改良的,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颠簸颤动。”
“还有马车里面,我放了厚厚的垫子,尽量让你坐起来舒服一些。”
自从进宫以来,舒嫔面对的都是明枪暗箭,从未有人这样仔细。
她眼眶又红了,楚云歌连忙阻拦:“停,别又跪下啊,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好朋友之间就应该相互帮助。”
听到这话,舒嫔破涕为笑,重重点头后,上了马车。
楚云歌扭头,莲姨娘正站在丞相夫人身侧,泪眼婆娑,一副伤心模样。
“本应该让云静和夫人一起去,好在旁侧伺候,可是这孩子……这孩子突发恶疾,不知何时才能好。”
女人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开始低声抽泣。
丞相夫人已然知道了楚云静面容生斑的事,她皱着眉,拍了拍莲姨娘的手。
“不知我们丞相府造了什么孽,孩子们都要遭这样灾祸。”
“我已经给宫中写信,过不久就会有太医来给云静看病,一定能治好。”
“多谢夫人,夫人大恩,我们母女没齿难忘。”
看着这幕,楚云歌心底怒火喷涌而出。
丞相夫人对这对母女不薄,她们呢?处处算计。
这莲姨娘前几日险些要了丞相夫人的命,今日却又这样惺惺作态。
“姨娘。”
她笑了笑,挤到了二人中间。
“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我本想带着你和妹妹一起去江南,可出了这档子事,还是留在京城让太医看的好些。”
莲姨娘又行礼:“多谢大小姐。”
楚云歌装模作样的朝天上看了一眼。
“时间不早了,再不走,就来不及出城门了。”
她扭头,抓了抓丞相夫人的手。
“夫人和大小姐快去吧,别让宫里的娘娘等急了。”
二人终于上了马车,楚云歌掀开车帘,莲姨娘还站在门口,不知在和旁侧的下人说什么。
她眸光一闪,放下帘子。
丞相夫人突然感叹一声:“你从前,最喜欢黏着莲姨娘,我派人叫你,你从不愿意回来。”
楚云歌一噘嘴:“我那时候不懂事,只觉得母亲偏心二妹妹,如今……如今想来也是可笑。”
“你小时候可像个皮猴子,那时在太学,你和灵衫郡主生了矛盾,不小心掉进河里,还是云静叫人去捞你。”
熟悉的画面再次从脑海闪过,楚云歌表情僵住,回想起昨天摸到的苏灵衫的脉搏。
不对,她明明是正常的,为什么要装疯?
不对劲。
将麒儿留在王府,到底是不是个好的决定?万一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她突然有些坐立不安,可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云歌?你怎么了?”
丞相夫人见她不对,忙出声询问。
她迅速回神,笑了一声后,憋嘴道:“母亲,当初是苏灵衫,云彩薇,还有二妹妹一起推我的……”
“什么?”
“云歌发誓,绝无半句虚假之言,当时我年龄小,回家见你连连夸赞二妹妹,我实在委屈,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云静这孩子从小就单纯善良,怎会如此呢?”
丞相夫人一事有些难以接受,毕竟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哪里会有那么坏呢。
“兴许是她们逼迫妹妹吧……”
楚云歌垂头,将眼底的落寞掩去。
“好孩子,母亲答应你,日后一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伤害。”
察觉到自己女儿情绪的低落,她连忙伸手将人揽住,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说到底,都是她太过大意,才亏欠了云歌这么多,眼下说弥补,不知会不会晚了。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