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玦一走,季江白就懒洋洋的倚在了沙发上,挑眉看向孟玦忙碌的背影。
他在孟玦家里养了好几天,身上的伤病都好的差不多了,看来今天不得不走了,真是可惜。
季江白气鼓鼓的哼哼两声,柔软的大床他还没睡够,躺平的日子他也没过够,想到要回出租屋他就难受。
不过再待下去,崩人设可不是闹着玩的。
敬业好少年决定,为了以后长久的舒适退休生活,他暂时可以牺牲一下自己。
江白歪了歪头,倚在沙发上的姿势变了一下,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变了个人。
季江白对孟玦处处流露出的体贴忐忑不安,他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意识到刚才孟玦的潜台词。
他不知道孟玦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感情,他只清楚的知道,他给不了孟玦任何回应。
季江白爱的人是谢祈,但就算没有谢祈,他也不愿意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影响他和孟玦的友情。
至少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他和孟玦是朋友,也只是朋友。
季江白深深吐出一口气,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感情都脆弱的像是空气,无形无界,又无处不在。
他不能给孟玦想要的东西,又固执贪心的想要保持现状,所以可以装傻充愣,假装自己是只被埋进龟壳里的小乌龟。
“孟玦,我突然有点想吃蛋糕了。”
孟玦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手里还拿着一双筷子,听见季江白的话也没有不高兴,反而脸上都是遮不住的笑意:
“真的?那我让保姆去买,不,你等我一会儿,我知道有一家蛋糕店,超级好吃,我去给你买。”
季江白心上压了一块大石,沉重的他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来,他微笑着点头:
“那你可别让我等太久。”
孟玦拽下围裙,大步走出来拿上外套,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嘱咐:
“厨房有刚煮好的面,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季江白点头:“你开车慢点,路上小心。”
孟玦高兴的不得了,散落的长发随着动作微微散开,露出了脸上的小伤口,笑的傻里傻气的。
季江白无奈的看他走出了房间,等门再关上之后,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
他沉默的走到厨房,盛出了一大碗面,端着面走到餐桌旁坐下,他一口一口认真的把面都吃完了,然后把碗筷洗干净放好,起身上楼,回了这几天一直睡的客卧。
孟玦说的这家蛋糕店开了很多年了,不过他从来没有带季江白过来吃过,不过现在吃也不晚。
他心情很好的把蛋糕小心的放在副驾驶座上,走到另一头跨进驾驶座,这家店离家里有点远,也不知道季江白等着急了没有。
好不容易回到家,孟玦推开大门,笑着道:“小白,我回来啦。”
客厅空荡,没有任何回音,似乎这里从来就没有住过另一个人。
孟玦心中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他脸上的笑容落下,拎着漂亮的蛋糕包装盒走到沙发上坐下,看到了茶几上的一小瓶碘伏和下面压着的一小叠钱。
他好像没看见一样又站起身来,把蛋糕的包装拆开放进冰箱里,冷气扑面而来,孟玦好像被吹了一下,唇角溢出苦笑。
“怎么唯独对我这么残忍……”
连一点希望也不给他,清晰的划出一道分界线,连他似是而非的试探一并挡在另外一头,近不了季江白半点身。
孟玦仰头看向天花板,长发落在肩侧,脸上的伤口一览无余,喃喃道:
“真是,嫉妒啊。”
京市第一医院特护高级病房里,谢祈修长的手指轻动,手上的苹果皮很快被削的干干净净。
他把手里的苹果递给半倚在病床上的人,起身把水果刀放进床头柜上的盘子里,轻柔的给他掖了下被子。
“医生说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赵思辰无奈的把手上一整个苹果给谢祈看:“谢哥,我现在真的没胃口。”
谢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一声把苹果接过来一起放进盘子里,他也不知道病人该吃什么,只是看到桌子上有苹果,恰好就削了一个。
赵思辰擦擦手,突然嗓子一阵干痒,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谢祈立刻心疼的看向他,只不过顾忌着什么,没有贸然过来。
等赵思辰缓过一阵干咳,谢祈才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突然……”
床上躺着的人脸色苍白,更显的眉目如墨,一张脸清俊出尘,现在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皮肤比雪白的床单还要白上几分,更让人想要怜惜。
赵思辰苦笑一声,淡淡道:“可能是命不好吧。”
谢祈沉默一阵,莫名不喜欢这样的说辞,他嗓音凝沉:“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骨髓的。”
赵思辰低垂下眼睫,乌黑卷翘的睫毛将眼底情绪遮掩的一干二净,没有说话。
病房里突然陷入沉默,谢祈对着赵思辰,不知道怎么思绪又飘远了。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相对而坐,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谢祈起身打开门,挑眉发现正是他派人去盯着孟玦的人。
来人一见他就低声开口:“谢董,季先生独自一人从孟玦的家里出来了。”
谢祈回头看了赵思辰,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轻轻抬手,谢祈带着人走出了病房,还随手把门也带上了。
赵思辰视线移到紧闭的房门上,若有所思的歪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