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这座城市最繁华奢靡的欢乐场敞开了大门。
豪庭占据了一整座大楼,采取会员制,一到四层是酒吧夜店等娱乐场所,五层以上是私人包厢,最上面的十五层到二十层则只有终身会员才能踏足。
这座庞然大物看起来光鲜亮丽,却在无人而知的时候滋生了最隐蔽的野望欲色,无数人在这里醉生梦死,也同样有人在此倾家荡产。
不过这都和江白没什么关系,他今天和同事们——一群同样年轻帅气的小少年们,今天一直在五层值班。
江白站在角落,听着两个小男孩在靠近楼道的地方说悄悄话。
“听说今天晚上豪庭的少爷要过来,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好处拿。”
另一个人隐晦的瞥了一眼江白,语气有点说不上来的轻蔑:“你要是也有那狗屎运傍个大款,还要什么好处?”
先开始说话的那个噗嗤笑了一声,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我这张脸连十层都混不上去,上哪傍大款去?”
豪庭少东家颁布的奇葩规矩,楼层越高,酒保和服务生的颜值越高。
不过季江白是个例外,明明能去更高的楼层,但却自己留在了五层。
不用说,又是要为了谢祈守身如玉。
要江白说就是纯纯的自我感动。
江白进入小世界之后,小世界会在季江白原有的条件上做出适当修正,现在他的面容其实更趋近于江白本身的脸,比原来的季江白还要更加出色。
如果说原先的季江白能上十五层,现在的季江白上顶层都绰绰有余了。
江白蹙眉长叹一声:“唉,要是做任务能像傍大款一样简单就好了。”
小元宝:“……”
江白晃了晃脑袋,即使有小元宝的屏蔽,他身上的不适感也越来越重了。
有人从包厢里探出头叫人,那两个少年高高兴兴的过去了。
江白看了一眼时间,抬脚下楼。
四楼霓虹灯闪烁晃得人眼花,舞池里男男女女扭动招摇,肆意散发着浑身魅力。
江白找了半天,才找到正笑容满面招待老顾客的经理。
豪庭分层分管,四五层的经理就是江白的顶头上司。
他一直等到经理和客人说完话才凑近了他,苍白的脸上映出霓虹灯迷乱的光彩。
老顾客今天消费不少,经理心情不错,看到江白的样子就是一皱眉,拉着他走到走廊灯光亮一点的地方。
明亮的灯光下,江白的不对劲就看起来更加清楚,经理皱眉:
“你是不是生病了?”
江白吸了吸鼻子,闷声嗯了一声,态度很好:“我想向您请个假。”
经理笑了一声,答应的痛快:“行,你去吧。”
今天江白是白班,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下班了,请假也没有什么妨碍。
经理心里小算盘打得飞起,笑眯眯道:“不过这个月全勤就没有了哦。”
江白自然答应,送走了心情更好的经理,走进了电梯。
小元宝是知道江白有多财迷的,奇怪的问道:“小白你要去哪?经理要扣你工资诶。”
江白看着金属色反光的电梯壁,愉快的笑了一声:“放心,我马上就能找到一个长期饭票了。”
电梯叮一声到了一楼,江白道:“把我身上的状态屏蔽解开。”
电梯门打开,江白踉跄着走了出来。
被屏蔽压制的负面状态在解开压制之后成倍的席卷而来。
江白眼前一花,额头上立刻细细密密的铺满了一层冷汗。
他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几乎让他控制不住的想要呻吟出声,任谁都能看出他的不对劲。
江白闷着头朝豪庭的大门走,却在大厅撞见了一个人。
那人身高腿长,半披散着的头发垂到肩膀上,剩下的在头顶扎成个丸子头,配上那张风流肆意的脸,整一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小少爷。
不过他也真正是个金尊玉贵的少爷,不是别人,正是楼道里那两个少年说的豪庭的小少爷孟玦。
他被众人拥簇着,众星捧月的朝着电梯走来,正好和幽魂一样的江白撞了个正着。
江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垂着头让开路走到了角落里。
孟玦身边的人注意到他的视线,虎着脸朝江白呵斥道:“那边那个,上班时间你不好好工作,鬼鬼祟祟的去做什么?”
江白身上的工作服还没换,黑衬衫显得单薄。
他没有抬头,自始至终低垂着头,和每次遇见的样子有点不一样。
孟玦视线落在身边开口的人身上,轻飘飘却暗含着警告,身边的人神经一凛,登时不敢说话了。
他轻笑一声,走到江白跟前站定,意味不明开口:“怎么?现在连跟我打个招呼都不肯了?”
他唇角勾着,只是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静静等着江白的回应。
江白身体晃了晃,却连头也没抬。
孟玦皱眉,抬手握住江白的肩膀,想让他抬起头来:“你怎么回事……”
才一碰到江白,孟玦就被他身上过于炽热的温度吓了一跳,脸色倏然一变,强迫性抬起了他的脸。
江白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刘海睫毛都濡湿一片,眼里汪着一汪泪,只不过那双漂亮的眼睛现在空茫茫一片,显然已经快烧糊涂了。
孟玦喉结滚了滚,另一只手也抓住江白的胳膊,没好气道:“你都烧成这样了怎么还来上班?你是傻子吗?
还有你那个相好呢?谢祈死哪去了?”
江白缓慢的眨了眨眼,凝在睫毛上的汗珠颤抖着坠下,好像一滴令人心惊的泪。
他整个人显得呆乎乎的,慢半拍开口:“请假,回家。”
江白抬手拽了一把自己的领口,把本来严严实实的衣服拽开了一点:“热。”
孟玦咬牙切齿的盯着江白不经意之间露出来的青紫痕迹,低声骂了句脏话。
江白看着孟玦的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扯唇笑了一声。
细白的手指抬起抚了一把孟玦的脸。
孟玦被脸颊上的热意烫的一愣,刚想说句什么,就惊恐的见面前的人软软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