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千出生那日,天生赤潮,云似火烧,又有灵鸟盘旋,百兽朝拜,与当年仙君降生的景象几乎是一模一样,然后便有仙鹤乘云而来,赐其名羽千,送给他一块护身的玉坠,还叮嘱林家人不要让他踏入修行路。
结果六岁之前林羽千当真是没能在林家见着半点有关修行的东西,小时候的林羽千只有这么渴望能够修行了,一切起因的真正开始,还得从他六岁那年说起。
那年,他趁着家里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后来遇到了白泽,在林羽千的苦苦哀求下,白泽给了他一部奇特的功法,这部功法虽然没有名字,但它不仅可以修炼,还能将气息隐藏于丹田气脉之中不被他人察觉。
正因如此,林羽千才能够顺利地偷偷修炼十年。
林羽千思索着,白哲脸庞上渐渐流露出一丝担心,现在等待他的,想来是自己修养好之后二哥的盘问罢。
“少爷!”馨蕊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林羽千回头,欲说“怎么了”,却被馨蕊好似幽怨地盯了一眼,还说叫了好几声“少爷”都不听,是不是比剑的时候耳朵受了伤。
林羽千心虚笑着,说自己是想事情想的深沉了,才没注意。接着又问:“怎么了?馨蕊。”
“司南源公子听说你醒了,过来见你,现在正在前院候着。”馨蕊道。
林羽千闻言,往前院走去。刚到前院,他便瞧见司南源立在院子里,身后依然背了那把山河剑,依旧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
“司南公子。”
林羽千叫了一声,声音略淡。
“林三公子。”
司南源闻声,抬头望去,见到披着雪白狐裘的俊美少年林羽千,笑道。
“屋里坐。”林羽千微微一笑。
司南源点头,随后同林羽千一起进到屋中。
二人对坐桌前,馨蕊端来两杯热茶放在桌上,相互对视几眼之后,司南源将身后的山河剑解了下来,放在林羽千面前的桌上,林羽千见状,茫然问道:“司南公子这是何意?”
司南源微微一笑,如释重负地端起身前的热茶喝了一口,郑重地道:“这山河剑挺适合你的,我看与你有缘,便送予你。”说完,他又喝了一口热茶。
林羽千连忙将剑推了回去,拒绝说:“那怎么行,这是你祖上传下来的宝剑,我岂能拿走?”
司南源摇摇头,眼神里仿佛充满了失望,他叹息着说道:“祖祖辈辈传下来又如何,没有一个人能驾驭,再好的剑,配不上适合的人,终究是几寸无用的废铁。”
林羽千沉默了,认真听着司南源这般话语:“我当初外出游历,其中一个目的便是寻找这把剑合适的主人,见识山河剑真正的风采,替老祖们完成夙愿。”
“而那日你在剑台上的比试,终于是帮我完成了这个愿望。”
司南源又将裹着黑布的山河剑推到林羽千身前,郑重的眼神里又带了些祈求,道,“收下吧。”
沉默许久,林羽千最终答应收下了山河剑。
二人闲聊片刻,司南源好奇林羽千一身修为是从何而来,林羽千谎称为梦中仙人所传。
没想到司南源竟信以为真,羡慕的盯着林羽千道:“原来是仙人传授,怪不得看不出你的深浅,我司南源好生羡慕你,大哥二哥都如此的疼爱,还有这般多的仙缘……”
林羽千苦笑道:“我还羡慕你呢,走南闯北的,见识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看遍了山,踏遍了水。”
“而我呢,就只能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徘徊……”
说着,他的眉头却自动地垂了下去,转而同孩子似的问道:“外头的世界好看吗?是不是跟书中描述的一样?”
司南源微微一笑,笑声里带着安慰,眼神里如夹杂了许多美好的回忆一般,说道:“外面很美,比书里记载的更美。你还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
这一刻,林羽千又想到了昏迷时做的那个梦,臆想片刻,他感觉自己想要奔出昆恒的心,愈发强烈。
这日,林羽千一如既往地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自从他大哥二哥得知自己修炼的秘密以后,他便光明正大地在自己的院子中闭目修行,不再担心什么了。
巳时刚到,林羽千睁开双眼,感受了周身的筋脉之后,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心想道“没想到,才几日的功夫,我的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林羽千起身,正好瞧见馨蕊微低下头迈着步子走来,但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
她刚开口,语气弱弱地说了句“少爷”,接着,那句“二少爷来了”刚刚说出口时,林牧野便从转角处风行矫健地走了出来,看到院子里的林羽千时,桃花眼下的冷厉又再次展现出来。
看到林牧野时,林羽千有些猝不及防,上前的步子陡然停住,愣了愣,然后说道:“二哥。”
林牧野没有说什么,盯了林羽千一眼,仿佛是在打探他的深浅似的,见林羽千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便说道:“冰玉,你随我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纵使林羽千的伤养得再长,终究会有痊愈的那天,他二哥也迟早会来问他。
从上剑台与龙杰比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迎接今日的心理准备。
林羽千跟着二哥走出院子,林牧野唤出佩剑踩在脚下,下意识地回头问林羽千要不要同他乘一把剑。
林羽千犹豫半息,还是跳到了林牧野的朝歌剑上御剑飞去。
因为当初考虑到不让林羽千与生人过多接触的关系,所以他的院子是在远离林家主族的一处僻静之地单独修建的。
平日里林羽千也不怎么去主族那边,因此哪怕是现在他走在林家里,也依旧有许多林家子弟认不出他。
林氏主族很大,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小城,排列整密,主次分明。
到了主族,林牧野没有带他去其他别的地方,而是径直往林家祠堂走去。
大家族的祠堂通常都很大,就算他林家的也不例外,林羽千随二哥进了祠堂,一股浓郁的沉香气扑鼻而来,祠堂上更是青烟缭绕,如一层纱似的将林羽千和林家几十辈先祖的灵位分隔开来。
林牧野语气略冷,说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