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原彧临走前一天去了乐家,站在别墅前,看着二楼飘窗发呆。
乐家老爷子看姬原彧这样,心里发怵,尤其男孩还一脸忧郁,他更加心虚。
觉得自家孙女真不干人事,网恋后不分青红皂白还甩了人家。
他都有点同情男孩,连网恋对象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被甩了,只记得一个飘窗。
“姬先生这边很喜欢我家飘窗啊!”
“不过,我们这边飘窗都是这种布局。”
乐家老爷子笑着看了看飘窗,庆幸一大早就把然然送去乡下。
“贵府飘窗很有特色,我很喜欢。”
姬原彧看向远处抱着狗的乐烟瑶,不悦移开眼。
他总觉得这样脏兮兮的女孩,不像是住那种香房间的人。
可又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才是适合住那样的房间?
他最近总在做梦。
梦到一女孩从楼上一跃而下,砸到地上,鲜血溅了他满脸。
女孩穿着病服,长发飘逸,嘴里说着什么,他却听不清,也看不清长相。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前几天就一直无限循环这个梦。
“我要回姜国了,再见。”
姬原彧阳台对着飘窗不舍开口,语气惋惜与遗憾。
乐老爷子看着他对窗子说话,心跳快了两分。
这姬家少爷,有病吧!
还好然然跟他分了,不然就凭这个小子的执拗,说不定以后会做什么疯狂的事情。
姬原彧走前又看了一眼那只狗,他不喜欢,眼眸变得阴冷。
这只狗,不应该活着。
姬原彧没说话,抬眸看了眼舷魜章,舷魜章立刻看了眼狗,马上点头,表示他会处理。
让一只狗死的方法很多,死得悄无声息的更多。
姬原彧坐上飞机,透过窗子,眼神不舍看着飘窗慢慢变小,直到看不见。
第二天早晨。
小狗不见了。
“快去找,你们找不到我就让爸爸开除你们……”
乐烟瑶着急喊着小白名字,却一直没狗应答。
乐家老爷子听到乐烟瑶跋扈的话,脸色一沉。
“瑶瑶,你过来……”
老爷子看着小孙女,小小年纪竟敢用工作威胁人,以后长大还不更过分?
明明跟大孙女相差一个月,怎么如此不懂事?
想到大孙女,他又叹了一口气。
那天教育她不准早恋后,竟气得饭都吃的少了。
孩子教育问题,真难啊!
乡下。
乐烟然舒舒服服坐在草上,看着表哥捉鱼。
“表妹你坐过去,不要在这里,不然等会脏水溅到你白裙上。”
一胖男孩,对着乐烟然提醒。
“嗯嗯,表哥你小心。”
乐烟然看着表哥,想到上辈子,表哥才上大学,都没谈恋爱娶媳妇,就被姬原彧做成了金人俑,她内心现在万分自责。
望向远处正在割稻谷的舅舅与外公,远处一片金黄稻田,风吹来,都是青草香。
乡下真好,他们就在眼前真好。
妈妈死了,外公外婆很难过,她来后也在慢慢恢复。
她的亲戚们很淳朴,还特别关心照顾她。
“然然,你真要在这里上学吗?”
乐烟然外公摸着乐烟然头,心里一片柔软。
“嗯嗯。”
“外公,以后然然都在这里陪你,你不喜欢吗?”
乐烟然假装扑倒老人怀里撒娇,抱住老人,垂下头,眼眶已湿润。
上辈子,自从她母亲走后,他们与乐家走动就少了,也只有她每年寒暑假会来看看他们。
而外公与外婆一直生活在乡下,腿脚不便,又怕她不习惯农村,都不让她来乡下。
每次寒暑假,她才住几天就让她回乐家,担心她在乡下水土不服。
想到上辈子外公应该很开心来参加她婚礼,却在那天被姬原彧……
想到那些,乐烟然更加难过,对姬原彧的恨意迟迟压不下去。
这辈子,她最大的退步,就是不与他相遇。
然后努力赚钱,用余生去偿还七族,弥补上辈子遗憾。
她不是没想过报仇,杀了姬原彧,可姬家的存在,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姬家的权势,会让她其他亲人死无葬身之地。
她不敢赌!
姬原彧是疯子,姬原隰也是,甚至姬家人都是疯子。
权势顶峰的人,要怎么把才能覆灭?
蚂蚁撞墙,无稽之谈!
乐烟然想到这些,心里一片荒凉与自嘲。
“可是这边教育……”
老人迟疑,乡下教育毕竟没法跟城里比。
“外公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学习的,你要相信,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
“你不信然然是金子吗?”
乐烟然眨巴大眼睛,看着老人一脸哀怨。
“呵呵,我们然然自然是金子,好大好大一块金子,闪得外公都睁不开眼了!”
老人家假装被光芒刺眼,后退捂住眼睛,表情夸张。
乐烟然看外公哄她的动作,眯着眼笑了,心却一片酸楚,眼睛通红,假装大笑出眼泪,抬手擦了擦。
“哈哈,外公刚刚动作好搞笑,笑死然然啦……”
女孩动作自然擦去眼泪,不让任何人看到。
姜国。
姬原彧看着第二条线出来了,头疼扶额。
每一个月就会多出一条素描线,随着就会梦到那个坠楼女孩。
明明医生催眠过,可下一次,依然还会梦到。
“少主,抱歉,我们也查不出原因,看来,不是医学方面可以解惑的。”
医生站在一旁,看着第二条素描线,羞愧低下头。
“呵,请巫师过来。”
姬原彧一向不喜欢家里巫师,觉得那是封建迷信,可老一辈那些老家伙,却很器重巫师。
他低头看向红肿,医学解释不了,看来只能看一下玄学试试。
他拢了拢浴袍,静静靠着墙,手里是一张素描纸。
素描上只有轮廓,女孩长发飘逸,却没有脸。
“你到底是谁?”
姬原彧手指在纸上轻轻抚摸,声音疑惑。
为什么,总在我梦里跳楼?
他每每梦到那个画面,心口就剧烈疼痛,仿佛碎了,还感觉喉咙辛甜下一刻就会吐血。
噩梦每个月定期折磨他,他最近都睡不好,眼下一片乌青。
踏踏踏……
只见一中年男子明明才四五十岁,两鬓却华白,身后跟着一青年,正是他儿子,下一任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