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仕站在电梯里,凝视着对方崩溃在地板上的身体,在金属地板上弥漫出一股铁锈般的气味,他的呼吸逐渐平复,但每次呼吸都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火气。
突然的受袭让他很是烦躁,眼神里多了几分非人的寒意。
淅淅沥沥的血从膝盖滴落,赵仕喘着粗气将对方扔出电梯,按下了一楼,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缝隙中能看到他的嘴型:“只有这种程度吗?”
轻微的失重感中,赵仕靠在墙上,心中涌起一股疑问:他今天的行程从未告知任何人,那对方是如何准确地追踪到他的呢?难道一直有人在附近埋伏?但又凭什么知道他会来这里?
答案逐渐清晰,赵仕掏出手机找到莹莹班主任的电话打了过去:“王老师好,我是莹莹的妈妈...对,是有事情要麻烦您。”
“家里出了点事情,我要带莹莹出门几天。请您给她记三天假,一个半小时后我到学校接她,谢谢。”
挂断电话后,赵仕先是回家把沾满血迹的衣服换下来,接着马不停蹄地来到学校。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莹莹的学校实行分阶段放学,不同年级的学生放学时间相差五到十分钟,当赵仕赶到的时候,已经有部分同学在校园里跑来跑去玩得不亦乐乎,活力满满无处释放。
突然,赵仕好像看到了什么。
尽管相隔较远,他还是一眼认出了站在树荫中的莹莹,旁边站着两个大人,一个是莹莹的班主任王老师,一个是披着头巾的中年女性。
“那张脸是?”赵仕心中浮现不祥的预感,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加快了步伐,准备冲进学校去。但就在这时,严肃的门卫立即拦住了他的去路。
“对不起,先生,没有老师陪同,即便是家长也不能随意进出学校。“门卫的语气非常坚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刚想冲进去却被严肃的门卫拦住,学校规定哪怕是家长也不能随意进出,必须有老师的陪同。
心急如焚的赵仕立即拿出手机,拨通王老师的号码。
悠扬的铃声并不能缓解赵仕此刻急躁不安的心情,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的王老师,只见她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然后令人难以置信地,竟然没有选择接听!
王老师的脸上堆满了和蔼的笑意,轻抚莹莹的头发,毫不在意地将手机塞回裤兜。
“和她聊天的那个女人是谁?”赵仕越看越熟悉,但是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侧脸,而且一大半都被头巾遮住。
不行,不能等了!
赵仕环顾左右,学校门口除了他没有其他家长。小学生们虽然中午放学,但都是在学校里吃统一准备的营养午餐,没有家长来接回家。
门卫休息室里空空的,唯一一个门卫站在赵仕面前盯着他。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那几个地痞流氓怎么就能放进去?”赵仕指着门卫身后,质问道。
门卫闻言大惊,他整个上午都在这里看门,怎么会有闲杂人等溜进去?刚一转身,不出意外地被赵仕打昏。
一米多高的围栏对赵仕来说完全是小意思,他轻松地翻过去,将门卫小心翼翼地调整成趴着睡觉的状态,放在休息室里,随即迈步狂奔向树下,完全不顾路上几位同学的异样眼光。
“莹莹,莹莹?”
诡异的是,当赵仕放倒门卫往这里赶的时候,王老师三人就不见了,等他真的到了,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妈妈,你来啦!”赵仕猛地转头,莹莹竟然从教学楼里轻松地蹦跳出来。
“你怎么在那里,王老师呢?”
“王老师?她让我乖乖地待在这里不要乱跑,跑丢了妈妈就找不到我了。”莹莹半仰着头,疑惑地看着喘气的陶颐。
赵仕努力地分辨莹莹是否在讲实话,小孩子忽闪着童真的大眼睛很难让人不相信她。
可是不对啊,赵仕的视力向来很好,在得到了鬼眼的加持后更是眼力如炬,怎么会看错呢?
莹莹也不可能说谎,她一个六岁多的小朋友怎么会联合老师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撒谎骗自己的妈妈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赵仕恍惚地牵着莹莹的手,尽量维持平静。
他独自行动的时候还好,虽然受到陶颐的影响,但是总体而言能够维持相对的正常。可是一旦处在莹莹的近身,陶颐作为母亲的强大天性,竟然能隐隐压过鬼脸的能力,让赵仕的注意力不停地偏向莹莹的安全。
“莹莹啊,听老师说你在学校的表现很乖,妈妈带你到游乐场玩几天怎么样?”
“耶!”莹莹不受控制地跳起来高呼,可马上就安静下来,“真的吗,可是老师说我们是家里有事才请假的。”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发亮地问道:“爸爸也放假了吗,爸爸和我们一起去游乐场吗,我们三个终于要一起出去玩了吗?”
赵仕握着莹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的心情虽然受到陶颐的影响,但是安抚小孩子的能力没有丝毫长进,只能尽量和缓地解释道:“嗯...爸爸还要上课,不能跟你去玩...妈妈也有事情要处理,但是妈妈有一个好朋友,是一个很会玩的大哥哥,他会带着你玩几天再回来,你说好吗?”
莹莹高昂的兴致瞬间低落,相对于充满诱惑力的游乐场和三天假期,她其实更希望一家人聚在一起,但她依然很乖地答应道:“好的妈妈,我会乖乖的。”
赵仕松了口气,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鬼他不畏惧,刚刚的对话却让他心惊肉跳,如果莹莹拒绝了这个提议并且在这里吵闹起来,赵仕真的不知道如何应对。
一路无话,赵仕飞快地开回家,拿上莹莹的各种必需品。好在陶颐是个比较有条理的妈妈,把东西都放在一起,让赵仕很快地打包装进莹莹的专属小行李箱里。
“是我,”赵仕拨通陆亚的电话,“我这里有一个小姑娘,帮我带几天,我不通知你就...”
赵仕瞥了一眼安静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莹莹,走出几步的距离后低声说道:“我不通知你就不要把她带回来,如果你有信得过的女性朋友,可以让她们帮帮忙。”
“啊?啊。”陆亚懵圈地下意识应答,赵仕不是去当伪装者了吗,怎么带回来一个小女孩。
“对了,如果她身边出现什么怪事,先保证你的安全,再马上通知我。”赵仕想起那只曾经出现在莹莹身边,又攻击过赵仕的黑色鬼娃娃,对陆亚叮嘱道。
他挂断电话,刚想转身带着莹莹离开,却看到陶颐的老公——张明站在玄关处,死死地盯着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