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切着瓜道：“我城里一样能活着，有吃有喝，过来就是和四伯说一声，末日是真来了。”
“村里的都嚷着说末日来了，镇上的商店都给连买带抢弄光了，有几个从城里回来的说城里和地狱似的，我都看见飞机着了火从天上往下掉呢，有的说是外星人来了，有的说是外国人扔核弹哩，说啥的都有，都害怕的紧。”四伯话也比以前多了。
楚风吃着瓜道：“差不多，城里不好生存，粮不好找，会有很多人从城里往乡下跑，你这院子得加固，羊怕是羊圈养不了了，吃的都得藏好保护好。”
四伯一边剁羊肉一边神色凝重的点头道：“你说的对，我去镇上看了回，电一没手机全坏了，人们手里没几个现金，为了囤货就想办法弄，卖货的不乐意赊也不乐意换，结果就都开始抢了，打坏好多人，一个个头破血流的，都没王法了，疯了一样。”
“我记得我爷以前有猎枪，还在吗？”楚风不觉得四伯锁了大门就能守住。
剁肉的四伯停了手一个激灵道：“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当年你爷可是民兵，虽然没打过仗但是当过几天兵，就喜欢玩枪，我小时候跟着没少打兔子打鸽子，后来国家禁枪嘛，你爷上交了一杆，有一杆偷偷藏了起来，这事就我知道我都给忘了，一会我就挖挖去。”
楚风点了点头，他印象中听父亲说过这事，其实老爷子藏枪的事奶奶告诉了楚风的父亲，但这事过的久了也就没人在乎了。
炖上羊肉，四伯黑灯瞎火的跑到旧房根后扒开一堆草杆打量了一会，开始挖，年代久了他也不太确定位置，不过挖了小半天还真就挖到了。
油布塑料袋蛇皮袋里外裹了好几层，解开后借着灶火观察了下还没有严重腐朽，是那种粗制的塞火药的枪，早年附近就有人会造。
楚风吃着羊肉，看着四伯擦洗着猎枪，这枪只要能响，那短时间内就能保住这院了，要是真能打出铁沙子，不遇上狠角色，那四伯就是狠角了。
这柴火炖的肉就是香，可不是罐头能比的。
农村现在各家过的都很舒服，米本来就是辅食，面是主粮，哪家不囤几袋，麦子也都会有几袋，油都是炼的猪油一年都吃不完，再者圈里有猪有羊院里跑着鸡鸭，菜地里还有几天菜可吃，过的可太滋润了。
不过这好日子持续不了多久，城里的人会大量的往乡下涌，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没有的为了活命也得往乡下逃，要是藏不住粮等冬天农民也得饿着。
楚风吃了肉发现四伯屋顶的水罐里的水还温着，索性洗个澡。
这别人都是装太阳能或热水器修淋浴室，结果四伯是国家给修个浴室给辅助装太阳能都嫌费钱，硬是弄了个铁筒往里灌水，夏天照样洗澡，冬天则回归原始烧水洗洗。
现在这却是有用了，电一停，自来水也没压力了，管道不好的早放不了了，何论给太阳能供水，而这铁罐却依然用的上。
弄几条枪，把院墙修高加固，这农村的末日生活就太爽了，想吃肉了杀鸡宰羊，只要撑到明年夏天，院里再种点粮食材又丰富了。
不过楚风不打算过这样的日子，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这样的日子随着灾难升级想要持续下去也会十分艰难。
“能用，我上好油了，我再想办法多弄点火药和铁沙。”四伯把猎枪修整好很是兴奋。
楚风吹着夜风看着四伯放下了心，现在的四伯仿佛苏醒了，不再是之前那种给人平庸孤独过完一生的感觉，身上有了种精神头。
“这羊我打算圈回院中，猪也赶回来，还不行就我就关进那旧房里去，地窑里我听你的菜没少存在，咱爷俩管够吃，那个沼气坑我也基本修整好了，再把玉米和麦子藏进去，有人敢来还有这枪伺候着……”四伯兴奋的说着，似乎对末日的生活有了完善的安排，有了奔头。
楚风没打招呼就走了，打招呼也不过是找个借口。
四伯这样的生活是他梦想的，但他不能过，这会让他丧失斗志，失去警惕。
远离黑暗与危险不是好事，因为末日是没有尽头的，任何时刻都可能会让你所拥有的失去，渲染于幻想和满足中会身陷危险而不知。
第二天，小区里格外的热闹，因为一名军人进了小区。
所有人兴奋的围着军人，楚风却是在屋里用酒精炉烧着水，泡一杯咖啡，这些人把军人当救星，但现实是残酷的。
这样的灾难让军队也损失惨重，能在今天派人进城已经是非常高的效率了，但是车辆几乎损坏，就算军队在努力的把无电车辆修整出来，道路却早就瘫痪了，更是军队的数量完全不够救援，粮食更没可能运送。
而且失去通讯，这些人被派出来也就失去联络，唯一能做的就是联络到本地人组建自救力量，很显然，人们所期待的是直升机，是带着物资的卡车。
“大家不要激动，也不要紧张，此次的灾难是始料未及的，也是极其严重的，救援受到了阻碍，国家派了先行部队来协助大家自救，我们会想办法为大家分配到食物与水，也需要大家积极参与到自救中，清理路障维持秩序，为更多的救援力量辅助好道路。”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啊？”
“飞机呢？”
“军队呢？”
人们似乎开始意识到情况不乐观了，一个个激动的质问着。
王德发只能大声喊着让众人安静下来，“都别吵闹，吵闹能解决什么问题，现在有国家带领，有问题也有解决的办法，听军人的。”
军人很感激能有王德发这样明事理的，忙道：“大家一定要冷静，也一定要对国家和对自己有信心，情况是很糟糕，但我们只要齐心合力就能战胜灾难，我们首要任务就是先恢复秩序，把受灾情况弄清楚，以街道以小区建立自救区，灾难救援部会把城市中的物资梳理出来，然后有序的发放到各个自救区。”
“要多久啊？”
“靠谱吗？”
“我家里吃面糊都没两顿了。”
众人虽然情绪稳定了些，但依然很着急。
“大家不要激动，只要我们恢复了秩序，吃的问题肯定能马上解决，灾难面前人人都要互助，城市里的仓库和工厂中依然有大量食物，只有恢复了秩序才能有效的分配发放。”军人又一次重申着秩序。
众人也不再嚷叫了，恢复秩序的确很重要。
“你们小区有物业或者管理会吧？”军人问着王德发。
王德发一直没在人群中发现楚风，一时犹豫着要不要提楚风，女儿不清不楚的跟了楚风，让他极为难受。
曹雄喊道：“楚风，我们小区楚风是老大，楚会长。”
“哪位是楚会长？”军人忙是在人群中找。
“他怂了，他见了你不敢露面了。”有人叫了声。
“他算什么会长，就一黑社会。”
“对，快毙了他，给我家做主！”
这喊叫的是二杆子的老婆和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