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人皱眉喝问:”怎么回事?”
顾恺一一看到柳老的儿子柳承德赶紧喝斥道:“小天快放手!”
王小天被吓得松开了黄大夫。
黄大夫像见到救星一样,立刻告状:“柳兄!你可要为我做主!这小子竟然不顾斯文,对我动手!”
柳承德满脸不悦地道:“顾恺一,管好你的人,今天是家父寿宴,可不想闹出什么岔子来!”
顾恺一唯唯喏喏地答应着。
王小天低着头站在一旁,心里愤怒,但更多却是奇怪。
看这架势,师父在这杏林隐庄似乎很不受欢迎,这是怎么回事?
柳承德又转头跟黄大夫说了几句,大意是有事等寿宴结束后再说,然后才转身走回了老寿星身旁。
众人纷纷坐下,气氛恢复过来,又开始吃吃喝喝。
顾恺一松了口气,低声对王小天道:“好小子,今儿记你一功,替师父出了头!”
王小天本来还想着他会不会怪自己鲁莽,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夸奖,微愕道:“师父,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您?”
顾恺一叹了口气,低声道:“看见他们左手腕上戴着的那手镯了吗?”
王小天定睛一看,发现这一桌几乎所有人左手腕都戴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铜镯,只有他和顾恺一没有戴。
“中医协的‘名医镯’难获得,要通过他们的审核。”顾恺一道。
他没有通过,所以在认证医生的圈子里不受欢迎。”
王小天不满:“太歧视人了!”
“人活一世,到处都有歧视。
本以为这个圈子是儒雅传统,彼此间会更多尊重。”
“算了,介绍一下,给你个底。
那边的寿星公,柳承德的父亲,柳重阳,是当世神医。
为师学中医,就是因为他。”顾恺一说。
“他有多厉害?”王小天质疑柳重阳。
“这里来贺寿的医生,基本都是认证名医。
全国上下,没有第二个人有他那号召力。”
“那老头有这实力吗?”王小天怀疑。
“师父学针,就是因为柳老的不世针术!号称‘针神’,一手‘柳氏九针’,救过许多无救之人,起死回生也不少!你可以质疑别人的虚名,但柳老是绝对不是!”顾恺一严肃地说。
“是,我明白了。”王小天答应着,心里却不服。
如今很多人名气大过实力,柳重阳教出这样没教养的儿子,很可能也是这类人!
寿宴后,王小天没心情,随便吃了点东西,想要离开。
没想到,寿宴结束后,还有余兴节目。
柳老要和众人交流医道心得,大家聚在小院内的空地上,听他随口谈论医道。
众人围着他,就像众星捧月,屏气凝息,带着崇敬之色。
顾恺一和王小天只能站在最外围,完全接触不到柳重阳。
无论是假装的还是真心的,都证明柳重阳的身份非同寻常。
尽管心中不满,王小天不禁对这老头高看一眼。
就在这时,柳老几句话引起了王小天的兴趣。
“……所谓上循天罡,下遵地煞,是体内气息循环的原理。
说到这里,你们对‘炁’有何看法?”
王小天心里一动,开始专注倾听。
一位声若洪钟的老者大声说:“精之溯元,血之起始,体之根本,神之基石!五脏因它而固定,六腑因它而强壮,‘炁’是人体最基础的东西!”
柳老点头赞同:“宋先生理解得不错,但这只是‘炁’的一个方面,是最基础的认知。
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在治疗中,曾经用‘炁’治好过谁吗?”
老者顿时无言以对。
一旁的中年人笑了笑:“‘炁’就是‘气’,对吧?我们平时救人时不就是针对气来治疗吗?”
柳老微微一笑,还没说话,之前的老者不满地冷哼道:“你只看表面!古代的‘炁’是指人的原始力量,后来被曲解演化成了现在的‘气’,其实根本不同!”
中年人不服气地说:“这种争论古书上都有,但古人并未给出明确结论,你怎么就认定是不同的呢?”
老者冷笑:“你太幼稚了,如果两者同样,柳老今天怎么会提出来?”
众人听了,心里都有点明白了。
中年人有些不甘心地说:“柳老只是提了一下,并没有说它有多特别!”
众人中有人笑了出来,也有人低声议论着,都在围绕着“炁”的话题。
只有柳老听着众人杂乱无章的议论,两道白眉微微皱起,显得失望。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一群人无谓地争论,都没有说到点子上,真不知道这么多年医书白读了!说话是‘炁’,挥手是‘炁’,眨眼是‘炁’,甚至放个屁也是‘炁’,有什么难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