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穿堂风从被打烂的殿门缝隙吹过,把两侧悬挂的幔帐吹的上下浮动,宛如一重重鬼影,在祸乱人心。
花自流望着这一幕有些不适,遂挥了挥手打发众人,自己也回了卧室。
成为魔尊的日子一成不变,除了吃就是睡,没事再出去转两圈耍耍威风,花自流回了卧室第一时间就习惯性的躺下了。
期间,他仿佛再次感受到了那道若有似无的盯视,不安的皱起眉,一抹冰凉的指尖点上他的眉心,轻轻抚平他的烦躁。
床上的人敏锐的睁开双眼,可是眼前却空无一人,他伸手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眉宇间那块皮肤,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浅淡的凉意。
美梦无法再继续,花自流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抬眼下意识的看向窗外,只见院落内空无一人,地面还承载着几片枯叶,看的人无端心里愈发烦躁。
就在他不耐的想要关上窗户的时候,搭在窗棂上的手指却陡然顿住。
他记得...睡觉之前,他的窗子应该是关着的才对!
他收回手掌,又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桃花眼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次日,天蒙蒙亮就下起了秋雨,气温骤降。
花自流刚披上外衫,就听闻右护法在门外请见,一副着急的模样。
他走上主殿,见到右护法不是自己来了,他的身后还带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绑来的的厨子,正殷勤的凑上前说道:“尊上,今日下面的家伙从南边带回来一位名厨,做的饭食那是好吃到出名,您要不要尝尝?”
花自流瞥了一眼后面哆哆嗖嗖站在原地,脸色刷白的男人,懒洋洋的点了点头:“那就尝尝吧。”
右护法大喜,上前推了一把那可怜的厨子,吆喝着:“还不快去,把拿手菜都做出来。”
可能是被群魔乱舞包围,那厨师吓得手脚都快了不少,利索的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食,期间还被那些被选上来的魔域美女端着走上前,似是要喂花自流吃的样子。
这一世的花自流许是幼时受的苦太多,有人动手就绝不会抢活干的主,张着嘴还‘啊’了一声。
还不等食物进嘴,那股阴恻恻的视线又出现了!
花自流等了片刻,见没什么事发生,这才心安理得的把菜吃进嘴巴里,随即高兴的给出了评价:“别说,还挺好吃。”
右护法闻言大喜,忙上前说出自己的目的:“尊上,峰城可是个好地方,那里人流大,店铺多,还有十二峰秘境做依托,又很偏僻易守难攻。咱们若是拿下那座城,岂不是就再也不用愁钱财的...”
花自流当下吃不进去了,轻咳一声,喝了一碗水打断对方的慷慨陈词:“对了、那厨子哪里来的一会儿你再送回哪里去。”
右护法惊呼一声:“为什么?!尊上,是这家伙做的菜不合你的口味吗?”
花自流抿唇叹了口气:“那厨子一看就是你强迫人家来的,许是还有家有业,千里迢迢的强留人家在这里做什么?饭菜好吃尝尝也就是了,没必要这么土匪,看到好的就想据为己有...”
“可是...”右护法一根筋,还想再劝说两句,却被一旁坐没坐相的玉楼春给踹了一脚。
“可是什么可是!尊上的意思是说厨子吗?峰城这事不用再劝了,尊上没有打的意思,你快消停几天吧!”
右护法:“......哦。”
花自流:“............”
虽然他没有攻打峰城的意思,但厨子这事真的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什么弦外之音。玉楼春你真的误会我了...
算了,不解释了,反正结果都一样,自己还挺高大上。
正摆出正襟危坐姿势准备虎一虎大家的时候,一旁伺候饭食的美女举着筷子催促着:“尊上,张嘴。”
花自流下意识的张开嘴巴,心不在焉的吃下去,导致唇上无意识的沾染了一滴汤汁,女魔修想伸手帮他擦了。
突然,窗外的风凌厉起来,伴随着呜呜的声响,零星雨滴飘进来,啪的一声打在了女魔修的手腕上,力道不是很重,可是却阴差阳错击打在她腕骨周围的穴位,筷子应声落地。
‘花自流’回过神单手拄着下巴,抬眼望着再度莫名敞开了一道缝隙的窗子,沉默了。
外面有人在偷看!
就连附着在身体上那抹未来的意识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是谁呢?
花自流搞不懂了,他现在就像是身处在一团迷雾中,而且有了这片雾即将快要消散的样子。
似乎拨开这层雾气,就会看到沐浴在阳光里的真相。
这时候,一旁的玉楼春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天好像变冷了...
尊上晚上一定会孤枕难眠,不如把侍寝的事安排起来吧?”
花自流:??
右护法在这件事上难得站在了玉楼春的阵线上:“就是,尊上选了这么多美人,天天让她们扫地擦桌子,简直是不可理喻!”
‘花自流’歪头,一脸懵逼:“你才不可理喻,就扫扫地擦擦桌子而已,怎么就不可理喻了?难不成天天摆着吃干饭就可以理喻了?!”
与其这样,他还想当婢女呢,啥也不用干还有工钱拿,这不比当魔尊香?
右护法啊?了一声,纠正道:“谁让你摆着吃干饭了啊?尊上,这些都是给您暖床用的,要是有合心意的,直接封了做夫人...”
‘花自流’更懵逼了,还想要反驳,旁边的玉楼春偏过头冲他挤眉弄眼着:“尊上,右护法说的在理,这么多美人,您可得好好挑一挑,我看今天伺候您饭食的美人就不错,要不就她吧?”
‘花自流’不知道对方打得什么主意,可也不想配合,当即摇了摇头。
玉楼春点头,指着那名欣喜若狂的女魔修命令:“既然尊上也喜欢你,那你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会儿我派人去接你...”
花自流在心里翻白眼,玉楼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没看到原身都要崩溃了吗?
到底在这里演什么呢?!
这时,门外突兀的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三人面面相觑,一同走上前推开了门。
只见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女魔修,此时正半躺在台阶上,顶着一张血泪横流的脸控诉着:“尊上,奴一脚踩空跌破了脸,晚上的侍寝...”
玉楼春环顾四周,周围仅有淅淅沥沥的雨水发出声响,别无他物。
当下一张秀美的脸阴沉了下来,眼眸一片漆黑。
‘花自流’走上前忙递给那女魔修一块手帕,连连摆手:“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吧。
“你去洗干净,侍寝不变。”玉楼春抢先开口,吩咐着。
‘花自流’目瞪口呆的瞪过来:“说出这种话,你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