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凤淡淡地问:“所以,等过段时间,你就想办法让他暴毙,好早日拿到巨额遗产?”
陈柔脸色一僵。
这的确是她的想法,但被白凤说出来,味道就变了。
白凤又说:“我白家几代人的积累,到了这一代,所有资产竟然都给了一个三儿、和一个野种,你这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
“你胡扯什么!”陈柔自然是要反对的。
她怒道:“你才是野种!你才是三儿!”
白凤噗呲一笑:“我母胎单身,三你了吗?老阿姨你的脸呢?”
陈柔:“……”
吵架她是超不过白凤的,只能放狠话:“你私生活放荡,明天早上你爸会收拾你!”
白凤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说陈柔,按你的想法,当初就不该找上我爸啊,你应该去找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又不用陪睡、也不用等太久,等老头子两腿一蹬,遗产到手就行了!然后再换一个老头子,又可以收割一波韭菜!结果你跟了我爸,硬生生蹉跎了这么多年呢!”
陈柔脸色一片漆黑。
她也年轻过,看见长得好看的、男人一枝花年龄的白士朝,对他的成熟沉稳吸引,也是真的爱过!
只不过是时日久了,没了新鲜感,随着年龄增长,她对金钱的兴趣远远大过于对男人!
尤其是,当白士朝对白敬十分看重、白敬越来越优秀以后——
她危机感越来越强,所以才改变了初衷罢了!
“现在你等在这里是想干什么?”白凤见她不说话,却没想停下来:“就为了炫耀这一句?那恭喜你,炫耀结束了,可以回去睡觉了。”
她低头:“孟章,我们上楼吧。”
全程不吱声,静静看她自己控场的孟章。
早几年她还没这么犀利的,还曾经被气哭过,要他帮她找场子。
可这几年,因为瘸腿的关系被嘲讽多了,修炼出了一张铁嘴。
她越长大,就越是用不着他了。
陈柔被她轻飘飘几句,弄得气炸:“小贱人!”
不是她沉不住气,正常人都会如此。
你用尽全力一个拳头朝对方砸过去,结果却像打进了棉花里。
对方不痛不痒,你却摔了个狗啃泥!
这样,你也会气炸的!
孟章端着轮椅上楼。
陈柔想来想去不甘心,跟在后面气呼呼地说:“白凤!我还以为你真有本事呢,回来两三天了,你都往外面跑,什么也没见你做成!”
白敬都知道了白鑫宇不是白士朝亲生的,不也没办法吗?
这个家,还是白士朝做主的!
只要哄好了白士朝,白敬又算什么?
“是吗?”白凤依旧没什么情绪。
他们已经上到二楼了。
她朝走廊那头看去,淡淡地问:“爸,我往外跑,你有意见吗?”
陈柔一愣。
只见白士朝站在走廊里面,见他们说话了,走了出来。
几人站在楼梯口处。
陈柔不知道白士朝听到了多少,连忙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老白你不是睡着了吗?你看白凤又是半夜三更的才回来,她不回来啊,我都不敢去睡觉呢!”
白士朝看向白凤。
对比刚回来的那天,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喜悦和兴奋。
更不要说宠溺和愧疚了!
他皱眉问:“女孩儿家家的,老是在外面玩到半夜三更也不像话,白露啊,你这样不对!”
白凤扬眉。
瞧,都喊她“白露”了。
可见,降头术的作用并不是非常快的那种,而是一点一滴地改变。
因此,外人也不会发现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才几天就有这样的效果,证明对方的手段确实挺强!
她对上白士朝的眼神,挑衅地一笑:“哦,这事儿啊就要问你和我妈了,我从小没爹没娘的,没有人教过我半夜三更不能在外面玩!”
她修道,跟着老头子去捉鬼,都是半夜三更往外面跑的!
“你!”白士朝被噎住,怒斥:“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孟章听了这话,打算端着轮椅继续上楼,犯不着跟他们吵这种没意义的事。
白凤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她也的确什么都不能做。
凡事都有一个症结所在,像治病一样,要对症下药。
没找到降头术的媒介物品之前,贸贸然去解,白士朝会不会死不知道,但肯定会伤到他的魂魄。
白凤虽然对这个爹没什么感情,生育之恩是存在的。
这是她的未了尘缘,她得还。
所以,她隐忍了一下,抬起手来。
一张灵符甩出,正对着白士朝的额头贴上去!
见状,陈柔脸色一变,立即伸出手想要撕去那张符。
但没用!
灵符凭空消失,只留下一道金光,已经渗入了白士朝的额头里!
“你对他做了什么!”陈柔尖叫,朝白凤看去。
白凤挑眉:“你不是说我什么都没做吗?我就做给你看看咯!”
陈柔一开始还很着急,但过了一会儿,她又不急了:“哼!我不信你能做什么!”
她想到了背后的人跟她说的话:【不用急,东西在我这里,只要她拿不到那东西,就不敢轻举妄动。不然,白士朝死了,都是她造成的!】
这么一想,陈柔心定了不少。
白凤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白士朝。
别人看不见,但灵符是她自己的灵力所画,她自己能够看到。
灵符进入白士朝的额头后,很快找到了他的三魂七魄。
同时,她也就看到了他的主魂,像是有一颗生锈的钢钉将什么东西钉在了上面!
那肯定就是降头术起作用的结点!
没有下咒的媒介,白凤没有办法强行解咒,她只能试探着牵动白士朝的主魂,让他自己试着对抗。
人的主魂意识,是可以抵抗外来意识的。
降头术就是外来的东西。
但,必须他自己心志坚定!
白凤声音平静,近乎自然、也最是无情:“白士朝,你的女人想要谋夺你的财产,你给别人养儿子,最后全部的东西都要给这女人谋走,你能甘心吗?”
听到这话,陈柔脸色一变。
她赶忙看向白士朝。
只见白士朝像傻住了一样,笔挺笔挺地站着,双眼无神,也没说话。
她赶忙说:“老白你不要听她胡说!”
白凤又说:“白士朝,当年你为了这个女人,背叛了自己的妻子儿女、弄得妻离子散!这么多年过去,你后悔过吗?”
陈柔听不得这种话,大声吼:“白露你闭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声“白露”,还真让白士朝有了一点动静。
他眼里开始浮现出挣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