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人一起坐在火锅店的时候,盛开觉得事情简直在往魔幻的方向发展。
她居然会和贺廷、商寅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一个是她前任金主,一个是她现在名义上的金主,这关系要是说出去,也是挺狗血的了。
商寅定了个包厢,包厢里只有他们三人,倒是不怕会被别人看见。
不然盛开真是丢不起这个人。
这家火锅店特别难预约,盛开回来之后就馋这一口,一直没时间过来吃,好不容易今天得了空,没想到还是跟这么两尊大佛一起吃,顿时感觉胃口都差了很多,碗里的毛肚都不脆了。
她的座位在贺廷和商寅中间,但离商寅更近些。
铜锅咕噜噜地冒着热气。
商寅用长长的公筷将涮好的毛肚和千层肚不停地往盛开盘子里夹,虽然他们在过去的五年里总共见过没几面,甚至每次他的出现基本都是在盛开遭遇危险十分狼狈的时候,但难得有一次见面是在商家的家宴上,那一天吃的也是火锅,商寅就记得某个女人全程都在吃毛肚和千层。
“够了够了。”
眼看着面前的盘子都堆成了小山,盛开赶忙制止商寅,倒不是吃够了,而是,“都夹出来一会儿就凉了,还得再涮一遍。你先吃,我吃完这盘自己涮。”
“行。”商寅从善如流,放下了公筷,将“服务型男友”扮演得十分到位。
两个人相处得十分自然,可落在贺廷眼里,照样不对劲得很。
“毛肚不容易消化,别吃太多。”
贺廷将一盘煮好的肉和蔬菜推到盛开面前,“多吃点肉和菜,促进消化。”
盛开刚要推拒,商寅就将盘子接了过来。
“没想到贺总还挺懂养生的。”
一句“养生”,莫名戳到了盛开某个地方,她想起贺廷的胃,捏筷子的手倏然一僵。
还养生,他养个屁!
“年纪大了,不抗造了,确实得注意身体。”
贺廷话音清淡,像是在说平常话一般,“身体机能是不可逆的,一旦损伤太重,吃再多的药都补不回来。当年盛开生完嘻嘻月子没有坐好,现在气色瞧着都没有先前好了。”
盛开注意力还停留在他的前面那句话上,听到他陡然将话题转到自己这里,都没反应过来。
月子没有坐好……
她月子的确没有坐好,倒不是没有吃好喝好,当时贺廷给她找的是京城最贵服务也最好的月子中心,护士们的服务都很周到,她当时过不去的是心理,心头郁结太重,损耗元气。
“我瞧着还不错。”商寅回头看了盛开一眼,道:“吃嘛嘛香,挺有活力的。”
盛开轻轻白他一眼,她知道商寅是对坐月子这件事没什么概念。
虽然他是华人,但毕竟从小在J国长大,接触的老外比较多,外国人体质和她们不同,很少有坐月子的,他自然也理解不了坐月子对一个孕妇的重要性,这是文化的差异。
可是哪怕贺廷知道又如何呢?
她没坐好月子,甚至在月子期间爆发严重的抑郁症,这些又是拜谁所赐?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盛开有时候想想自己曾经在贺廷这里遭遇的一切,对他的心就会凉下来。
她若是再忍不住地关心他,那是对不起从前的自己,就真成了不值钱的贱皮子了。
这顿饭吃的并不香,但盛开还是吃饱了。
区区两个男人,还能耽误她干饭?
开玩笑。
日子就是这样,该吃吃,该喝喝,总是要过的。
从火锅店出来,商寅揽着盛开的肩膀在门口跟贺廷道别,贺廷目光落在盛开的肩膀上,盛开只当没看见,正要说拜拜,不远处忽然走来一道高挑俏丽的身影,直冲他们走过来。
她身上拿着一件长款的西装外套,走到贺廷身边,伫足,伸手给他披上。
动作是那样的自然,仿佛已经做了无数遍。
“先生,您身体弱,不能受凉。”
女孩的声音清甜中不失爽快,夜晚光线昏黄暗淡,盛开一开始没看清女孩的脸,等到她抬起头来之时,盛开站在原地,宛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透心般的凉,浑身都跟着一僵。
这个女孩……
“是盛小姐吧。”
女孩抬起头,脑后的高马尾轻轻晃着,自带一份青春靓丽,脸上的笑容保持得刚刚好。
她朝盛开伸出手,“我是先生的贴身助理,罗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