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这些年程凯做的种种离谱的事情,盛开越听脸色越沉。
“程凯怎么变成了这样?”
盛开心疼得看着喝得酩酊大醉的乐薇,心头一阵闷涩,“日子过得这么难,不如离婚。”
秋胜男却对盛开道:“你可别轻易劝她离婚。”
盛开扭头看着她,秋胜男无奈道:“你以为这些年我没劝过啊,你不在,乐薇就只能跑过来找我哭。这几年两个人不知道吵了多少次,她隔三差五跑到我那,可第二天一早就红着眼睛自己回去了,说还要给孩子做饭,送孩子上学。我问她程凯是死了吗,她说交给程凯她不放心。”
说到这里秋胜男就冷笑一声,“你敢信,那是孩子亲爹,可乐薇竟然不放心让孩子们跟他待上一天一夜,我实在是不理解。不理解乐薇,也不理解程凯,难道这就是大多数夫妻的现状?”
盛开看着乐薇紧皱的眉头,哪怕醉酒睡着,她也是极不安稳的。
真正当了妈的人,才知道带孩子有多不容易,何况乐薇还是带两个孩子,更是不易。
“感情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或许,还没到离婚的地步吧。”
盛开知道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乐薇和程凯之间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彼此之间还是有感情的,中间还牵扯到两个孩子,不可能说离就离,就这么过着便是了。
只是知道乐薇和程凯如今这个样子,盛开心里还是难受得很。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是复杂,曾经她觉得乐薇和程凯是佳偶天成,从校园到婚纱,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唯美爱情,却还是被柴米油盐的现实冲散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了满身的疲惫。
多么坚定的感情,才能抵得住岁月侵蚀呢?
秋胜男问她,“你知道程凯离开飞火资本后去了哪吗?”
盛开自然不知道。
秋胜男道:“许氏。”
什么?
盛开脸蓦地一沉。
*
盛开当晚将乐薇带去了自己的住处,乐薇又是吐又是闹的,盛开照顾了她一晚上。
嘻嘻被吵了起来,顶着一头羊毛卷,摇头感慨:“醉酒的女人真可怕。”
翌日一早乐薇刚醒,就急急忙忙地要回家送孩子。
“不着急。”盛开将她摁在餐桌旁,“把包子吃了,豆浆喝了,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乐薇看到嘻嘻的时候,整个人一改颓色,瞬间活了过来。
“我的天呐,你生了个你出来!”
乐薇捧着嘻嘻的小脸,感慨小家伙和盛开长得太像了!
她抱着嘻嘻,笑眯眯地问她:“小家伙,你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阿姨抱过你吗?”
嘻嘻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问道:“阿姨,我要是记得,会不会反而很奇怪。”
乐薇一怔,反应过来旋即哈哈大笑。
早上欢声笑语闹了一阵。
吃过早饭,盛开开着新提的奔驰轿跑将乐薇送回家,路上没提她和程凯之间的事情,只是问她,“现在贝贝和贝壳也都大了,你有没有想出去找一份工作?”
提起这个,乐薇就不由叹了一口气。
“我脱离职场太久了,想要回去哪有那么容易。不瞒你说,我前阵子真的想要出去找一份工作来着,结果简历都不会写了,我上一次的经历还是毕业后的那一年,这都毕业多少年了。”
她自己说着,都不禁摇头,“名牌大学又如何,毕业这么多年学历不如经历好使,人家面试官问我为什么职业经历这么多年都是空白的,问我在家都做了什么,我真想扒拉着指头给他数数我都干了什么,我觉得我没有一天是闲着的,可是让我说,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乐薇眼睛都失去了焦距,喃喃道:“盛盛,我真的有一种这么多年都白活了的感觉。”
“瞎说。”
盛开道:“你把贝贝和贝壳带的这么好,把家庭也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也是你能力的证明。”
乐薇却犹自苦笑,“你不用安慰我,我现在的身份,美其名曰全职太太,其实就是一家庭主妇。家庭主妇跟保姆没什么区别,保姆好歹还能领一份工资呢,家庭主妇跟老公伸手要钱的时候都得做小伏低、战战兢兢的。在家庭中没有地位,在社会上更是没有地位可言。”
“现在的职场环境就是这样,无论国内国外都差不多。”
盛开拿自己现身说法,“我刚生完嘻嘻那一年休养身体也没有出去工作,脱离职场环境一年走到哪都被人嫌弃。万事开头难,迈出第一步,后面就自然有机会了。你现在缺的,是勇气。”
“勇气。”乐薇有些失神,“这个词,好久没听过了。”
盛开道:“你听我的。现在不出去,以后更难。你想要改变现状,就得迈出这一步,现在贝贝和贝壳已经长大了,不像小时候还得需要人时时看顾,他们现在需要的是独立的空间。你也同样需要。如今不是他们依赖你,而是你在依赖他们,这份依赖反倒会增加他们的心理压力。”
乐薇听着,若有所思。
“你说的还真是。我现在不光和程凯经常吵架,跟两个孩子也是矛盾频发。我都不明白,明明他们从小是我带大的,可怎么跟他们爸爸比跟我还亲,宁可和程凯一起待着也不想和我一起待着。”她面露凄苦,“有时候想想,觉得自己挺失败的。老公就算了,孩子也不和我亲。”
“你别这么想。他们肯定是跟你亲近的,只是也会有点怕你。”
“怕我?”乐薇不解。
盛开道:“怕你为他们牺牲掉你的人生,也怕你一直拿这个说事,会让他们有愧疚感。”
乐薇狠狠一怔。
忽然之间明白了,这段日子孩子们总躲着她的原因。
“出去工作吧,不论做什么,工资多少,起码自己挣钱自己花,不用伸手朝上。”
盛开停下车,朝乐薇盈盈一笑,“你只管点头就好。工作上的事,我来给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