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沉默一瞬。
不知为何,被商寅这样盯着问,心脏突突跳了两下。
她喉咙微微一哽,仰头看着他,“不是你说要做我金主么,名义上的那种。”
商寅听得剑眉都跟着一挑,瞬间让盛开感受到一股危险气息袭来,默默开始反思:她说错了吗?
“金主和男朋友,能一样吗?”他身体往后靠,环臂看着她。
盛开想了想,实话实说,“我没交过男朋友,不知道男朋友应该是什么样。再说,反正也是假的,无所谓,你只要是个人就行。”
商寅“啧”一声,“你再说一遍。”
盛开心虚地闭了嘴。
她利用他利用的是不是有点彻底了,好像挺不要脸的。
商寅薄唇微抿,“商淮怎么有你这么个妹妹,生下来就是来讨债的。”嫌弃得简直不要再明显。
他拉开车门,凶巴巴道:“上车。”
“哦。”盛开此刻不敢再惹他,老老实实钻进了车里。
半路无话。
盛开在想事情,商寅望着窗外,似乎也在想事情。
良久商寅才开口,问道:“你给贺廷钱,他收了吗?”
盛开行动迟缓地回过头去,摇了摇头,“没有,他说不要我的钱。”
“不要你的钱,是想要你的人?”
商寅略带讽刺地轻笑了声,而后冷漠道:“不要就算了,剩下那两千万你也用不着给他。也不必觉得歉疚,这是他这些年欠你和嘻嘻母女俩的,一套房子便宜他了。”
盛开看着窗外茫茫的一层薄雾,沉在其中,心头略堵,不多说话。
“怎么?”商寅道:“觉得我说的不对?”
盛开神色平淡,微微垂眸发现左手食指的指甲不知何时劈了,大概是她无意识抠的。
“其实没什么欠不欠的,我跟贺廷的那十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等价交换,我付出青春、身体、情感,他给我一个安身之处,物质上从没亏待过我,也教了我很多东西,我现在在投资方面的很多心得,都是受他影响。也是离开这五年,我发现过往十年的时间还是太长了,无论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心里,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盛开眼神有些迷蒙,但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实话实说,如果十五年前没有贺廷的照拂,我早就死了。许建军和梁兰贞不会放过我。或许这话说了你会瞧不起我,但从我内心出发,我对贺廷始终保留着一份感激。只是从前还是太年轻了,守不住自己的心,让自己动了情,偏偏那个时候,我们的身份是不对等的,我想够也够不着他,结果只能是把自己搞得越来越卑微,渐渐失去自我。他的强制、霸道,的确让人窒息,现在依然如此。只是如今的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小心翼翼讨好他的盛开了。”
商寅静静地听着她的话,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如同深夜一般难以捉摸。
“十年。”
他重复着这一个时间量词,忽然转头看向盛开,“那我还差五年。”
“什么?”盛开有些错愕。
“时间啊。”商寅目光落到她脸上,“我们认识五年了不是吗,再过五年,我们也就十年了。”
呃。
盛开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他,“商先生,过去五年,我们见了总共不到五次面。”
平均连一年一次都不到。
“那不重要。”商寅摆摆手,“我不照样成了你的金主吗?”
盛开:“……”
她心道:那是因为商淮是我哥哥,没法冒充我的金主,不然也轮不到你好吗?
不过,目前她认识的人里面,也只有商寅能够和贺廷一较高下,她只有借助商寅的名义,才能够让贺廷有所顾忌,不会再轻举妄动。
“不如你考虑一下。”商寅忽然开口。
盛开错愕,“考虑什么?”
商寅看着她,唇角勾动,“到底要我做你的金主还是男朋友,你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