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廷一来,局势立马变了。
盛开眼看看黑鹰队的人呈网状将他们给包围,整个海港一时间似乎全部变成了贺廷的人。
他们插翅也难逃!
天色暗沉了下来,乌云大片大片地在头顶上方凝聚,像是憋了一场大暴雨。
暗色笼罩在盛开的心头,沉甸甸的。
“贺先生来了。”小钟慌里慌张地看向盛开,“姐,我们怎么办?”
盛开此刻脑袋里空空荡荡,没什么想法,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
贺晨掏出了一支烟咬进了嘴里,但没点,咬着过滤嘴,微微转头问盛开,“怎么样,还要走吗?”
“走。”盛开毫不犹豫,“走得了走不了,都要走。”
她既然出来,就不会再回去了。
“你决定了,就别再反悔。不然哥几个跑这一趟,两边都没法交代。”
贺晨警告性地跟盛开说了一句。
盛开轻轻拍着孩子,淡淡道:“跟你的兄弟们说吧,只要能把我们顺利带出海域,钱我有的是。”
贺晨轻笑了声,“行,款儿姐。”
他熄了火,活动了一下脖颈,对盛开她们道:“下车吧。”
又摁了一下耳机,“该你了。”
前方被围堵得水泄不通,车子是走不了了,盛开抱着孩子下了车,嘻嘻终于不哭了,但也没有睡着,躺在她怀里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着动静,盛开知道这会儿的孩子太小,对周遭的世界都很陌生。
她能够感知到,她父亲就在附近吗?
盛开身上还穿着月子中心特定的米白色棉布衣服,戴着一顶红色的针织帽,手腕处的红色勒痕分外明显。
她抱着孩子站在车边,隔空和远处的男人对视,心中还是隐隐刺痛。
心都已经死了,居然还会痛。
终究人非草木。
叫做“情绪”的那根弦,也不可能说砍断就彻底砍断了。
她现在一看到贺廷,喉咙里就像是在吞刀子一般,整个胸腔连带着心脏的位置都撕裂般的疼。
贺廷一看到盛开和孩子,脸色立马就变了几瞬。
他往前走,盛开和贺晨也在往前走,却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中间隔了几个车身,贺廷先忍不住出了声,“盛开!”
盛开听到熟悉的轻喝,脚步条件反射般的一顿,却并没有扭头看向贺廷,像是听不见一样,继续前行。
“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想要离开了。”
贺廷冷声道:“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你清楚我的底线,不要犯界。”
盛开指骨微微颤抖,不由收缩了下。
都到了现在,他居然还在威胁她。
她也知道再一再二不再三的道理,若说前两次是她离开的心不够坚定,那么这一次,她不会再退缩了。
盛开牢牢地抱紧孩子,继续跟着贺晨往前走。
“轰隆”一声,一道响雷在天空中炸响,将暗淡的天色劈出一束白光。
盛开仰头看着,有一种想要飞上去,跳进白光中的感觉。
是不是跳进去,就能自由?
“哇”的一声,嘻嘻像是被这道响雷给吓到了,哭了起来。
贺廷脸色骤然一变,直接一个翻身跳过车子,几乎是几步都要踏到盛开身前,“把孩子给我!”
盛开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抱着孩子,整个人都是一副抗拒的姿态。
她冷冷从齿缝中蹦出两个字,“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