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没再跟贺廷闹脾气,贺廷也没有开口哄她。
其实人都是恃宠而骄的,只会在宠自己、在意自己的人面前耍脾气,当发现你的情绪对方根本不在意的时候,慢慢的也就不会再耍脾气了,还是那句话:没有期待便不会失望,不再失望,生活也就变得平静下来。
这些年,盛开已经习惯了自己调试情绪,不然她也不会在贺廷身边待上这么多年。
只是她心底也愈发清楚:她和贺廷走不到最后,迟早有分开的一天。
就算是宠物,也有老病死的一天,不可能一直陪伴主人。
养宠物的人也该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它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走不完全程。
而盛开也发现,当她不再和贺廷闹脾气,变得听话懂事,以他的需求为准之时,他们之间莫名和谐。
这样就挺好。
*
晚上依旧是贺廷做饭,盛开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盛开虽然做饭没什么天赋,但择菜、切菜还可以,慢慢地也练了出来,其实她有刻意在练习,总觉得将来有一天这些技能都会派上用场,贺廷做饭的时候,她也在旁边看着,最起码把流程通通都记在脑子里。
锅里热好油,贺廷偏头看一眼案板上的菜,点头,“刀工有长进。”
盛开微扯嘴角,“谢谢贺先生夸奖。”
贺廷抬眸扫了她一眼。
她是在感谢,只是语气说不出的冠冕堂皇,听不出一点真情实意。
贺廷没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静默,盛开也没太在意,反正她已经习惯了贺总裁的高冷模样。
今日贺廷多做了些,三菜一汤,两荤一素,都是盛开爱吃的。
盛开主动给贺廷盛好饭,盛好汤,待他提起筷子,她便也开动,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见她吃得欢,贺廷的脸色也有了一丝缓和,还主动给她夹了菜。
盛开忙将碗双手端起来,刚要道谢,却被烫了一下,赶紧将碗放下,将烫到的手指捏住了耳垂。
道谢的话顿时变成了……“好烫!”
贺廷的神色也为之一变。
“我看看。”
他放下筷子,朝她伸出手,盛开把手递过去,掌心有些红,下一秒就被贺廷“啪”的拍了一下。
……更红了。
盛开吃痛,“啊”了一声,下意识地缩回手,看着贺廷。
干嘛打她?
贺廷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变得沉冷下来,“你没完了是吗?再跟我闹。”
这下盛开真有些委屈。
她搓着掌心,“我怎么闹了?不是你教我的吗,长辈给夹菜,要双手将碗捧起来接,以示尊重。”
“呵。”
贺廷被她气笑了,“我是你长辈?”
他不是她长辈,他是她大爷。
盛开抿着唇,在心里暗暗吐了这一句。
“别以为我不知道。”贺廷冷冷戳破她,“平时你会这么规矩?只有跟我闹别扭的时候,才假模假样地规矩,心里越是有气,就在我面前表现得越客气。指着我夸你呢?”
盛开垂着头不吭声。
他说的是事实,可真话总是扎人,贺廷又总是毫不客气地往人肺管子里捅。
什么叫做“假模假样的规矩”,她就不能是真规矩吗?
还是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装模作样,假得不能再假的女人。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盛开已经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贺廷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肝脾肺肾揪成一团的难受,一张口就尝到满嘴的苦涩,她看着他,眼眶都有些模糊,“是不是我无论做什么,都是错?”
贺廷微怔,看着她,眉心重重拧成一团。
就在他张口想说什么之时,门被重重地敲响,有种将门砸破的冲动。
这两日贺廷在家,就让门口的保镖撤了。
不然也搞不出这样的动静。
盛开坐着没动,贺廷起身去开门,门一开骆珩火急火燎的身影就冲了进来,“哥!”
他叫了贺廷一声,却将目光投到盛开身上,气急败坏道:“你把阿男拐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