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董事长板着脸忽然发难,也让客厅的温度倏然冷却下来。
饶是盛开已经做好了被下马威的准备,面对着贺董事长的冷脸,心中难免还是紧张,手心无声攥了攥。
她尽量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态,面向贺董事长,点了下头,“是。”
“是吗?”
贺董事长淡淡看了她一眼后就没有再理会她,只是摆弄着茶几上的茶盏,声音疏冷,“可我怎么听说,许董并没有完全接纳你,许夫人也没有。你下跪敬茶,认的是当年的什么错,说来我听听。”
盛开眸光一冷。
这已经不是在单纯地给下马威了,而是在发难。
盛开知道许家和贺董事长走的近,不只是许建军上赶着要和贺董称兄道弟,就连梁兰贞,也曾是贺董的红颜之一,这些年许家之所以能和贺家走的这么近,梁兰贞在中间可谓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一听贺董的话,盛开就知道梁兰贞肯定没少在背后下力。
不然,就算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贺董事长对她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大厅里、沙发上,都坐满了人,齐刷刷地看着她。
盛开不是个容易怯场的人,这么多年在职场混迹,脸皮早就锻炼了出来,只是当年的事她真要当众解释起来,难免会说话难听,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她并不想帮梁兰贞和许韵母女俩维护什么脸面。
既然梁兰贞把事情做到这份上,那她自然也不会嘴下留情。
“我……”
盛开刚要说话,一道清淡的声音打断了她。
贺廷开了口,“爸,盛开敬茶之时我就在旁边。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不用吓唬我的未婚妻。”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口吻生硬。
只听“砰”的一声,贺董事长不高兴地将茶杯顿在茶几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新媳妇进门,我这个当公爹的,问个话都不行?她不懂规矩,你也不懂规矩?”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贺家现任家主和未来家主顶牛,众人都明智地选择了不吱声。
盛开原本以为骆如意会管,但她也没有开口,只是她没坐,骆如意也没坐下,眸光冷冷清清地看着贺董事长,嘴角甚至还卷起淡淡的讥诮,像是冷眼旁观着看他要怎么继续演这出戏。
豪门夫妻走到这个份上,其实离离婚只有一步之遥。
盛开看着贺董事长这张与贺廷酷似的脸,又看到贺夫人嘴角的讥诮,心中一片寒凉,似乎窥见到了她和贺廷的以后,就算他们结了婚,有了孩子,将来会不会也走到贺董事长和贺夫人如今的地步。
感情没了,婚姻也成了一个空壳。
曾经的恋人,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明明是夫妻,却连睡在一张床上都不能够,看都不想看到彼此。
日子过着过着就没了滋味。
想到这里,盛开就觉得胸腔如同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有碎冰插在了上面,寒凉逼人。
“问话可以,发难就不必。”
贺廷态度甚至比贺董还要清冷上三分,“盛开不懂规矩?她是我养大的。您说这话,就是在打我的脸。”
一话落地,让全场都跟着静默下来,惊愕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