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心中微微一紧,却也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
贺廷将事情闹得这样大,贺家那边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态度,想起贺董事长之前对她还有许韵态度的悬殊,盛开心里也难免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攥了攥手。
“怎么了?”
贺廷瞧着她的脸色,“紧张?”
“有一点。”盛开不瞒他。
贺廷却是勾了勾嘴角,“难得有你紧张的时候。”
盛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在他身边,伴君如伴虎,哪一天神经不是高度紧绷?
紧张、焦虑、患得患失,在过去十年几乎成了人生的常态,也融入了盛开的性格里面。
那日海蓉说,她没有小时候那样活泼了。
她一阵恍惚,觉得小时候那个天真烂漫的自己实在太过遥远,连带着记忆都跟着模糊起来,忘记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真的有那么活泼吗?她印象最深刻的都是关于妈妈、外公外婆,以及贺廷的记忆。
在他们面前,她确实是活泼的。
只是现在,她爱的人爱她的人都离世了,她孤孤单单存活在这世上,心里没着没落的。
时常觉得内心宛如被豁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在往里呼呼灌着冷风。
怎么也填不满。
见盛开情绪不对,贺廷上前摸了摸她的脸,难得温柔地安抚她道:“怕什么,拿出你平时对我的那份气势来,你可是贺太太,未来的家主夫人,有什么是需要你害怕的?只有别人害怕你的份。”
盛开听着贺廷这番话,有种被画饼的感觉。
只是他能这样说,已经让她倍感意外。
心中,也沉稳了些。
“我做好准备了。”
盛开抿了抿唇,看着贺廷道:“该我面对的,迟早我要面对。我就是这个样子,贺董或者贺家别的人喜欢不喜欢,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在乎你。只要你肯护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贺廷墨黑的眼瞳微闪,似乎有亮光在里面萦绕。
他微微一笑,“你这个想法,非常正确。”
被他抱在怀里,盛开靠在他的肩膀上,心想:她要求不了别人,能要求的只有自己。她也不敢期待任何,期待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前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再多的艰难坎坷也得靠她自己去渡,只能靠她自己。
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她也学乖了。
但凡能用嘴巴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惹怒贺廷对她来说没有半点好处。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取悦他、稳住他,尽可能地抓住他身边的一切。
财富也好、资源也罢,她得借着她为自己铺路,也得为肚子里孩子的将来做打算。
或许,本质上她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天生懂得如何趋利避害。
“不用担心,外公外婆都很喜欢你,妈也很喜欢你,早就认准了你这个儿媳妇。”
贺廷温实的手掌在盛开的身后轻轻拍了拍,“至于贺董,他在意的只是这桩婚事能不能给他以及给贺家带去好处,只要有利于他的事情,他是不会拒绝的。贺家的其他人,有我在,没有一个人敢说你的不是。”
他微微挑起她的下巴,微凉的声音透着一股气定神闲的霸气。
“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无论在贺家还是在外面,你尽可以大胆地做自己。不需要再对任何人卑躬屈膝。”
盛开眼皮蓦地一跳。
她想问:任何人里,也包括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