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廷突如其来的质问,让盛开停住了脚步。
她转头,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贺廷神色却很冷,“你也不问问许韵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盛开觉得他很奇怪,不过既然他让她问,她便配合着问一下,“许韵来做什么?”
贺廷定定地看着她,道:“她跟我商量订婚宴要不要请你,我说等问问看你的意见。”
盛开的心毫无防备地狠狠一疼。
她呼吸一沉,下意识地低头看向心口的方向。
她以为这里已经被伤透,痛到麻木就不会再痛了,没想到居然还会继续疼,万箭穿心一般。
盛开抬眸看着贺廷,原来一个人的心真的可以残忍到如此地步。
她脸色刷白,凝眸看了贺廷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贺总让我去,砸场子吗?”
盛开惊讶自己居然还笑得出来,她唇角勾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如果想羞辱我,大可不必在你们的订婚喜宴上,贺总随便勾一勾小指头,我就服软了,不用那么大费周章。”
她表现得云淡风轻,身体却在冷风里打着颤。
不是冻的,而是气的。
人为什么会有自尊心这种东西,为什么骨头被打碎了,还是不肯跪在地上任人搓磨?
盛开有时候甚至恨自己,她宁可自己性子足够软,或者足够硬,都不会被男人这样轻而易举地拿捏。
都说不爱则无敌,她最大的错,是她对贺廷的爱仍旧没有消亡。
在他,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之后,她居然还爱着他。
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她在心里狠狠唾弃着自己!
贺廷不知何时掐灭了烟走到她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下颌,也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恨意昭著。
他默默看了片刻,脸色反而缓和了些,“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贺廷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嘴唇,声音被冷风吹得有些飘渺,淡淡烟草气息拂面而来。
“你要什么,说出来,我满足你。”
盛开看着他,眼角通红。
我要你放过我!
我要你离我越远越好!
我要你滚!
她心里在咆哮,住着一个暴跳如雷的疯婆娘,可在权势的压迫下她却只能装孙子,紧抿着唇一句忤逆的话都不敢吐露,直到她绷得嘴角都有些发麻,才淡漠地开口:“我想要的,你已经给了我。”
贺廷微微挑眉,“是吗?”
“是啊。”
盛开淡淡道:“十年前,我请求贺总收留我,不过是无家可归,想要一个栖身之所。你将帝临别墅给了我,这栋房子价值千万,我奋斗一辈子都未必买得起,贺总是大方的人,能够跟你,是我的幸运。”
贺廷眸子一深,忽然将手指探进她的嘴里。
盛开不知他想做什么,旋即明白了,他想像逗弄宠物一样地逗弄她,刚才说了随便他折辱,不能不算话,她便当着他一众保镖的面用嘴巴含住了他的手指,当众取悦他。
这场戏就快要落幕,在落幕之前,她还是会尽职尽责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贺廷却忽然捏住她的下颌,将手指从她嘴里抽了出来,黑着脸,冷冷道:“你跟我,就为了房子?”
盛开嘴唇上还氤氲着水光,她也不觉狼狈,淡淡道:“还有钱。不然,贺总还能给我什么?”
她曾经还想过要他这个人,要他的爱。
可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的痴心妄想,是她入了戏,图一些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所以现在,她不敢想了。
她要不起他,他的爱也不属于她,那么她能要的,也只有房子和钱,这些物质的东西了。
“很好。”
贺廷像是被她气笑了,抱着她上楼回到房间,打开保险柜,将里面的钱通通砸向了她。
他居高临下地问她,“这些钱,能换来你一个真心的笑吗?”
盛开抬头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贺廷冷冷命道:“笑给我看!”
终究落到了卖笑的地步。
盛开心中讥诮,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贺廷怒极上前,用唇堵上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