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七离开后,慕南絮想了想又做了一个册子。
册子两个手掌般大小,封皮的左边是一颗桃树,慕南絮是根据青檀院院中的桃树画的简笔画,在桃树的下面的空白处画着两道横线,车子的边缘,竖着写着“太平医院”几个字。
将小册子交给辛安,让辛安送去书坊重金连夜印刷。
虽然辛安不解,但却并未多问。
辛安离开后,慕南絮便开始考虑如今的青檀院的布局。
如今已有病患将近二百多人,但是她不知接下来会不会还有大批的病患涌进来,如果启动A院,三个院子一共可以收治将近四百多人,就算是在每个病房加病床,也可以容纳五百人左右。
只是如今太平医院虽然有五处院子,可依然拮据。
除了遗留出来的D院,便是瑾十九的院子了,可如今瑾十九院子几个厢房,除了半夏住的方便,其他几个房间都堆满了药材,吃食,即使这样,白芨,沈大娘,三七,八角几人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几人累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盖着衣衫睡一宿,看的慕南絮极为不忍。
她们终究是因为她,才来的青檀院。
伙房,餐厅,煎药房,库房,冷藏室,消毒室,卧房……
此刻,慕南絮无比想念二十一世纪的楼房,打个基地,想要盖多高有多高,一栋楼什么都搞定了,如今再看看她,买了四处院子,面积很大,几乎把整个汐水街都占了,可是到头来能用的房间并没有多少。
慕南絮的目光再次定格在纸上的图纸上,眼底蓦地一亮。
半个时辰后,慕南絮一边活动着脖颈,一边走出了青檀院。
她原本准备想要去看看瑾十九的状况,可是想到如今沈大娘离开,吴嫂又在给新来的病患熬药,C院有三七,可是B院却没有人照看,便抬脚向着B院走去。
一间一间的病房查看下来,见到并无异样,慕南絮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正准备抬脚离开病房,不想一旁的儿童病房突然传出一个女孩稚嫩的哭声,一开始只是一个女孩在哭,可是渐渐,其他女孩也跟着哭了起来,病房中的哭上越来越大,其他几个病房中的病房更是从起身起身,纷纷抬头张望。
慕南絮脚步一顿,提着药箱走向了儿童病房。
“哇哇……呜呜呜……”
只见原本躺在草席上的孩童都蜷缩着腿坐在草席上,哇哇地大哭着,几个稍大点的女孩看到慕南絮走进,急忙起身。
“姐姐,是小花推得兰兰。”其中一个女孩开口道。
“嗯嗯,是小花推得兰兰。”
其余几个女孩也跟着点头,满脸生气地朝着墙角看去。
蓦然听到“小花”两个字慕南絮只觉得隐隐有些熟悉,可是在哪里听到她又有些想不起来,只是顺着大家看的墙角看了过去。
只见,在墙角站在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一身素布打着补丁的衣裙,双手小心地藏在身后,那双漆黑明亮的双眸此刻竟噙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孩子的清冷,并没有看倒在地上的兰兰,而是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慕南絮。
在女孩面前的地上,坐在一个年龄略小点的女孩,女孩脸上噙着泪水,有着鲜血从女孩的脖子后面流了下来。
慕南絮没有去看站着的小花,而是快步走向了地上的女孩。
在女孩的后脑有着一个渐渐肿起来的包,上面有着一个不大的口子,有鲜血正从里面冒了出来,顺着女孩的头发流下。在女孩坐着的位置后面有着一个不大的石子,石子上面带着血迹。
没有去训斥小花,也来不及去追究责任,慕南絮快速的检查了下女孩的伤口,打算给兰兰包扎。
她刚打开药箱,原本几个站在她对面的女孩,突然瞪大了眼睛,大喊道,“姐姐,小心后面。”
不等慕南絮反应,后颈陡然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了进去,传来一股莫名的刺痛,随后眼前的一黑,她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抬头,她便见到,原本站在墙角的小花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竹筒注射器,只是没有了针头。
“都是你,都是你!”
见到慕南絮倒在地上,小花一双清冷的眼眸闪过一抹恨意,一抹害怕从眼底闪过,大声喊道。
“都是你不让狗剩哥哥来救我的,你是坏人。”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离开,我阿妈就不会死,都是你,都是你。”
小花一边哭着,一边大声喊道。
见到慕南絮躺在地上久久未曾起身,小花眼底闪过一抹惊慌,手指一松,原本紧紧攥在手心的竹筒瞬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清脆的声响,小花脚步后退了一步。
“都是你,你是坏人。”
最后大喊了一声,小花抬脚跑出了病房。
在慕南絮晕倒的前一刻,她终于想起来,小花是谁……
——
“狗剩哥哥,小花得了要死的病,小花不能给狗剩哥哥当媳妇了。”
“不!”
“狗剩哥哥!”
“站住!”
“你可曾记得我之前交代了什么?”
“记得!”
“我交代了什么?”
“等会随这位公子去拿药,用凉水浸泡,水熬过六成便可服用,早晚各一次。”
“那你如今又在做什么?”
“以你的聪明,应该不会不知他们为何会被囚禁,可一旦你跑过去,那么用不了多久,囚禁在笼子的人必然是你,你可曾想过你娘?”
——
慕南絮隐隐觉得自己似是处在一火炉之中,全身很热,就连呼吸都是热的,耳边不断有慌乱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只是众人声音都压得很低,并不能听清楚说了什么。
额头有冰凉袭来,慕南絮打了一个冷颤,随后她整个身体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房间静了下来,似是有人解开了她衣领的盘扣,她身上的衣衫被人缓缓被人脱了下来,想要开口阻拦,可是慕南絮全身没有一丝力气,只能任由身旁的人为所欲为。
隐隐似是有人在耳畔说了什么,可是说了什么,她却并未听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