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
白玄月盯着眼前的女子,半响后,疑声开口:“慕小姐果真不在乎你那拥兵不返的父亲,和已下狱的母亲和哥哥?”
如若是一般女子,遇到此等情况,早已整日以泪洗面,愁绪满容,想尽一切办法护自己家人周全,可是慕南絮不仅没有任何愁绪可言,过的更是越发惬意了,如今还有闲情雅致去倒弄一些瓶瓶罐罐。
此时,不管是向他妥协,还是向瑾王求助,无疑是最为妥当的。
可慕南絮不仅并未向任何人求助,更是对此事充耳不闻。
说她乃是那心狠无情之人,倒也不像,她如今不仅并未顾忌家人,就连自己似是也并未在乎过,不过倒也并非完全不在乎,至少,她想着……怎么赚钱。
“都尉大人又想以我离开京城为条件?”
慕南絮挑眉看了眼身旁的男人,反问了一句。
她就不明白了,淫.乱后宫的是她,被打入冷宫的也是她,父亲通敌叛国意欲谋反的更是她,哥哥和母亲下狱的还是她。
怎么感觉,白玄月和瑾九,瑾七几人比她还要着急。
瑾七和瑾九,已经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过慕忠军中粮草不足的事了。
白玄月唇微勾,扬起一抹轻笑,一双桃花眼更是妖冶,妩媚。
“本都尉不认为你如今还有其他的法子,你母亲和哥哥均已下了狱,难道你还指望你那二叔?据我所知,你父亲的罪证正是你二叔呈给皇上的。”
“哦!”
慕南絮风轻云淡地应了声,还极为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
“你当真不在意!”
白玄月拧了拧眉,声音透着隐隐噙着几分愠怒。
如果不是……他不会想要保她一命!
“在意呀!”慕南絮淡淡开口,随后再次打了一个哈气,从躺椅上坐起了身,看向了身旁的人,“都尉大人还有其他事么?如果没有,我去睡觉了,用了易容术的美女,熬夜不好!”
不能白玄月开口,慕南絮已从躺椅上起身准备离开。
白玄月抬眸,眯了眯双眸。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宁愿搭上自己和全家人都的性命也不愿答应了我的条件,离开京都?”
慕南絮倏地笑了。
“都尉大人似是很在意我留在京都?”
白玄月没有应声,一双桃花眼泛着撩人的眸光,虽然在笑却冷到了极致,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透着刺骨的寒意,让人心底莫名发颤。
“因为瑾王?”慕南絮双手搭在石桌边缘,身体微微前倾,注视着那双隐含杀意的双眸,“还是因为你那身份尊贵的妹妹?”
白玄月近在咫尺的女人,默认了。
慕南絮一笑,直起了身。
“都尉大人三番两次扬言,只要我答应离开京都,从此不再瑾王面前出现,便可保我和母亲哥哥一命,那么我想请问都尉大人,打算如何保我和母亲,哥哥一命?”
“我会找人从监牢中替换出你的哥哥和母亲。”白玄月想了下,沉声道。
“偷梁换柱吗?”慕南絮轻笑着反问了一句,一双眼眸冷冷看向了白玄月,“然后呢?送我们离开京都,再告知肇云泽,我母亲和哥哥在监牢畏罪自杀,从此,我们过着隐姓埋名的逃亡日子。”
“总比丧命……”
“凭什么?”
白玄月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南絮冷声开口打断。
不等白玄月开口,慕南絮的声音继续冷冷响起。
“我父亲跟随先帝征战多年,战功赫赫,上对得起先帝忠贞不二,下对得起百姓无愧于天。肇云泽荒淫无道,昏庸无能,听信奸臣,认定我父亲有谋逆之心,凭什么我慕家就要为此家破人亡?”
“放肆!”
白玄月猛地一拍石桌,石桌竟生生被震碎了。
“你可知你口中之人是谁?”
白玄月站在原地,一双眼眸冷到了极致。
慕南絮的眼眸从震碎的石桌上缓缓移开,随后抬头看向面前眼底噙着寒意的人。
“都尉大人何必动怒,京都我必不会留太久,留,也绝非因某一个人;走,也绝非因某一个人。”
说完,慕南絮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知道与我苟且之人是瑾王的,除了瑾王和他身边的暗卫并未有人得知,而偏巧,都尉大人却对这一切却了如指掌,瑾王知,那是因为此事因他而起,那么都尉大人又是从何而知?我不认为,此事是瑾王告知的都尉大人!”
白玄月轻抿着薄唇,微微眯了眯双眸,没有开口。
慕南絮声音再次幽幽地响起。
“太后寿辰,突然有刺客出现,肇云泽带着众人跟随黑衣人至冷宫,恰好撞到了罪臣之女与人苟且,不是很奇怪?而更奇怪的是,事后,却想着如何处置在冷宫与人苟且的我,却无人去怀疑那不知所踪的刺客。这一切,掌管御林军的都尉大人,难道就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白玄月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抬头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女。
如果之前,他觉得慕南絮因这种种的事,性子发生了变化,那么这一刻,他竟觉得,眼前的人并非慕南絮。
眼前的人胆大妄为,言辞犀利,条理清楚,聪慧过人,甚至让他有种错觉,这一切她早已知晓,只是并未提罢了。
如此的慕南絮和之前那个痴缠于肇云泽,胆小如鼠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对于白玄月是否会解释,慕南絮并不在意,眼眸冷了几分,一字一顿的再次开口道。
“慕家之事,就不劳都尉大人费心了,我慕南絮如若想留,自会留,如若想走,自会走。我不管都尉大人和瑾王有何阴谋,也不管你们在筹谋什么,这一切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对于瑾王,我并不感兴趣,更没有兴致入瑾王府做什么瑾王妃,所以都尉大人不用揪着我不放,更不必为了逼我离开京都,不惜冒着以下犯上的罪名,去趟慕家这趟浑水。”
话落,慕南絮便转身向着阁楼走去,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回头看向了任然站在梨树下的人。
“震碎的石桌还望都尉大人明日卯时之前,恢复原样,我可不想因为一个石桌,去找皇后娘娘讨要赔偿银两。”
说完,慕南絮抬脚离开了后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