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女人屏退了丫鬟，在房内焦躁地、近乎神经质地在房间内不断来回走动。软绸和地面摩梭着发出微不可闻的细细簌簌声。
“怎么可能！”
“不……”
“不，不不……不可能！”
女人在无光的环境下，瞳孔却诡异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女人往复不断地喃喃自语，伸出手啃咬着指甲，脸上浮现出异样的怨怒之色。
——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空寂的房间中传来少女的平和的声音。
那声音似是历尽千帆的旅人，见识过世界的广阔和艰险后沉淀下来沉静或是——死寂。
少女微微垂下眼睑，手持捻珠坐在床沿。
明明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活像佛前燃烧殆尽的香灰，连一丝温热的余烬都不见有。
……
姜嫦曦觉得很不适。
孔家的女儿对她热情得有些过分了。
孔丽娇说是被她救了有些雏鸟情节还情有可原，可住在这里的不到一天，孔家的那个大姐却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想要探寻她兜帽下的样子，并且还付出了实际行动。
姜兰也觉得很不适。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孔家的那两个大女儿似乎对自己有些排斥。
和姜嫦曦商量过后，两人决定趁着白天将手中的东西换成钱就随着去往杭州的商队离开。
“姜姐姐，姜姐姐~”孔丽娇活泼的声音传来。
“姜姜~”
叫姜姜的人是孔丽淑。
这个可以称得上青年的女性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热情过了头。
不……
不如说是对姜嫦曦的探究欲望过了头。
虽然在姜嫦曦的面前对姜兰还挺有礼貌，并且姜兰也没有说过女人的不好。但姜嫦曦对她总是莫名奇妙地喜欢不起来。
总感觉她对姜兰态度有些微妙……
姜嫦曦朝孔丽娇点点头。
姜嫦曦沉思，温和而又不可抗拒地：“孔大小姐叫我姜嫦曦便好。”
“那怎么可以！”孔丽淑理所当然道。
“姜姜你可是救了娇娇的大恩人啊！直叫大名未免显得我孔家女儿对救命恩人太生分。”
“更何况。姜姜你救了娇娇就像是救了我一样……”孔丽淑脸上一红，继续道“不知为何，我一见你便觉得亲切。”
“兴许是因为你是救了娇娇的大好人吧！”
孔丽淑的话中带有着不可忽视的亲近之意，原本想对姜嫦曦说上一些话的孔丽娇被挤到一旁插不上两句话。
看着两人氛围和洽的样子，孔丽娇目露黯然之色。
姜嫦曦礼貌笑笑，向两人示意失陪后驱车离开。似乎并不在意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
见女儿有离开的意思，站在姜嫦曦身后的姜兰自然是配合，自然而然地向两人道别过后扶着姜嫦曦的轮椅走出孔府。
不过一天不到的时间，姜嫦曦却是已经自觉忍耐孔丽淑忍耐得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