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季寒川,他也知道。”
季景廷平静的话语却如惊天巨雷一样砸在童话的头上。
她愣怔了两秒,随即不断否定着:“不,这不可能,他为什么要瞒着我,我和沐言清清白白,他……”
蓦地,她想到了那天吊坠被摔碎的场景。
他是那么的决绝,不顾自己得想法,直接将吊坠摔了个粉碎。
更是在知道吊坠的来历以后大发雷霆。
原来他竟是知道了沐言就是沐谨言,只因自己说了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自己的,他就把它摔碎了。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童话不断摇头,苦笑连连。
看着眼前人哀戚的表情,季景廷顿时没了逗弄的心思,他示意季四动手。
任凭童话怎么挣扎,季四也毫不留情,将她推下了御海崖。
海风呼呼的刮着,吹过童话的耳朵。
她只觉得此刻浑身冰冷,她望着阴沉的天空,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两年的回忆。
也罢,她这辈子已经很苦了,希望下辈子,她不要再遇上这样的父母,和这样的老公。
随着海水声越来越近,她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渐渐消散,眼神空洞,最后彻底死寂下去。
熟悉的窒息感袭来,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连半分挣扎也没有了……
……………………
两小时后。
“童话!”
季寒川双眼通红,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的心猛的揪起。
他那个怕水的女孩,掉下去的时候是多么的绝望。
回想起之前童话落水被救起来的样子,他满脸的懊悔和自责。
他手死死的捂住胸口,仿佛这样心口的疼痛就会减少一般,脚下却不停,顺势就要跳下去。
宫羽帆眼疾手快的拉住季寒川“你不要命了,你这样跳下去还能活吗?”
季寒川脸色逐渐疯狂“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活不了,不可能的,童话她不可能死,我没允许她离开我,她怎么会死!她怎么敢死?怎么敢……”
宫羽帆看着眼前魔怔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扶着季寒川“你要是真想下去,那边有搜救队的绳索,不过最好不要抱……”
还没说完,季寒川径直冲了过去,绑好安全扣直直的滑了下去。
天空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滴垂直落下,随即雨滴落下的声音被辽阔的大海吞噬,仿佛不曾来过。
季寒川浑身湿透,汗水和雨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痛苦的摇摇头,抢过一旁搜救人员的救生艇和救生衣,不顾季延和宫羽帆的阻拦,驾驶救生艇朝海中央驶去。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阵阵的呜咽声,像是在悲鸣,又像是在叹息。
季寒川眼睛死死盯着附近的海面,没有找到尸体,又一点点往前移,不知不觉离岸边越来越远。
此时季老爷子也赶了过来,他在得知童话被绑架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来到悬崖边,他找到搜救队长询问情况。
“怎么样了齐队长,人……找到了吗?”
齐连海摇头“没有,救援时间本就晚了,我们接到通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今天海上风浪又大,天气也不好,视野受阻,想找到那个女孩无疑是大海捞针。”
季老爷子叹了口气,却还是不死心道“能不能再试试,努力找找看,需要什么和我说。哪怕……哪怕是尸体,也要找回来啊,哎……”
齐连海知道老爷子肯定很看重这个女孩,但他也只能保证自己尽最大的努力去寻找,至于能不能找到人,或者尸体,他不敢保证。
季老爷子听完,也点点头,看着这片大海,叹了口气“哎,造孽啊。”
而这边季寒川,因为精神持续紧绷,悲伤过度,再加上浑身都湿透了,在海上搜寻半个小时后,突然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下,摔进了海里。
跟在身后的季延和宫羽帆暗道不好,直接跳下海救人。
季寒川被拖上来的时候已经毫无知觉,被早已赶来的救护车拉去了医院。
两天一夜过去了,这场搜救以失败告终。
大雨也渐渐停息,海面恢复了平静。只是平静的可怕,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童话就这么没了,没得悄无声息,仿佛不曾来过这个世上。
“寒川,你好歹吃两口吧。”
病房里,季寒川呆坐着,双眼无神的看向窗外。
“你这个样子,童话就能活过来吗?”宫羽帆将碗塞进他的手里:“我早就劝过你,既然上了心,就好好对她,可是你偏不听,那个温以芙到底有什么好?背叛过你的女人,你就这么惦记?”
季寒川将手里的碗重重的砸在地上,连日的失眠让他的气色很不好,原本帅气的脸庞此刻也胡子拉碴,眼下一圈乌青,眼眶发红,活像个瘾君子。
宫羽帆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看见沐谨言带着沐白走了进来。
“还是没吃东西?”沐谨言出声询问。
宫羽帆摇了摇头,随即撇撇嘴道:“看这架势,如果不找到童话的尸体,他是不会吃的。”
怎料这话刚说完,季寒川猛的冲过来,手死死抓着宫羽帆的衣领,怒吼出声:“她没死,她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咒她死?她不可能死的,不可能!”
宫羽帆被他拽的喘不过来气,他用手拍打着季寒川的手背,却无济于事。
沐谨言见状,上前用力拉开季寒川。只是季寒川突然顿住,他看向沐谨言,愤愤道:“你为什么这么冷静?她失踪了,你为什么不着急!”
沐白见状拦住季寒川,小声道:“寒川哥,你冷静点,我哥也派人在海上打捞呢。”
季寒川一把甩开沐白:“什么打捞?我说过了,童话她没死,她不可能死!”
沐谨言扶起跌坐在地的弟弟,侧头看向季寒川,褐眸里不带一丝温度道:“你答应我的事,终究是食言了,寒川,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拉过沐白,看了眼宫羽帆,转身离开了病房。
宫羽帆见状出言安慰了几句,便也离开了。
三人走了以后,季寒川颓然的坐在床上,他看着季延最后拍下的照片,出了神。
心里喃喃:“童话,我错了,你别躲了,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