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没有看到所谓的照片,她心下一松。
果然温以芙的话不能信。
只是这房间的装修也确实不是季寒川的风格。
她在房间四处打量,经过衣帽间时,突然就想进去看看季寒川以前穿的衣服都是什么样。
想着便推开了衣帽间的门。
只是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件没穿过的西装。
不过想想也是,总裁的衣服都是买新的,以前的旧衣服自然都没有了。
童话刚想转身出去,余光瞥见了转角处有一排柜子。
她好奇的走过去,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止住了脚步。
只见柜子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照片,每张照片都用精致的相框装裱起来,看得出来照片的主人很用心。
她缓步走过去,尽管脑中有一道意识告诫自己不要再靠近了,可是双脚还是控制不住。
她淡淡扫视了一圈,其中一张照片极为显眼。
这张照片的相框和别的都不一样,别的都是清一色的深棕色相框,只有这一个,用的是彩色定制的相框。
相框依稀可以看得出是立体蛋糕的形状,那张照片就放在中心的框架里。
她拿起相框,这才看清照片的模样。
照片里的女孩笑颜如花,一身红色的连衣裙,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双手合十,看向镜头的眼睛里满是爱意。
童话浑身瞬间冰冷,这蛋糕,这裙子,和当初在游乐园过生日那次如出一辙。
照片里的女孩青涩稚嫩,五官却比现在的温以芙更像童话。
童话思绪不禁飘回两年以前。
就是在她生日那天,季寒川深情的看着自己,诉说着爱意,许下了照顾她一生的诺言。
她只记得当时他的神情温柔缱绻,仿佛透过她在看一个相恋已久的爱人。
她曾问过他,当时他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他说他喜欢的是自己,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只是别人的替身而已?
童话拿着相片的指尖微微发白,她无力的放下相片,环顾四周。
照片里多数都有季寒川的身影,那时的他青春年少,面上时常带着笑容,脸上也是她从未见过的腼腆与稚气。
童话摇着头,心被狠狠的刺痛着。她用手捂着胸口,想尽力缓解这种疼痛,可是都无济于事。
鼻尖一酸,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无力的瘫坐在地,背靠着柜子,无意中按到了什么,一旁的柜门突然弹开,露出了一条缝。
童话打开柜门,里面是一个箱子,她伸手将箱子取出打开,里面都是一些女孩子的东西,不是很值钱,大多都是很多年前的东西。
童话一眼就看到了边上的两个小盒子,她将两个盒子拿起,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只外形一样的戒指。
这是很多年以前流行的那种情侣戒指,圈内可以刻字,小的时候童话捡到过类似的戒指,她还傻乎乎的乐了好久。
只是现在,她只觉得眼前的戒指异常刺眼,她翻转戒指,看向圈内。
大的戒指刻着YF,小的戒指刻着HC。
“呵呵,呵呵呵……”童话看着手中的戒指,笑出了声。
笑声里没有喜悦,只有无尽的自嘲和悲伤。
她放下戒指,眼神无助的看向四周,自嘲道:“童话,你看啊,这两年多,你就像是个笑话,哈哈……哈哈哈……”
她流着泪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极度的悲伤充斥着她的大脑,她右手捶着胸口,心里哀求它不要再痛了,可是都无济于事。
蓦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双手摸着肚子,内心又是一阵凄凉。
前几天她还想尽办法瞒着季寒川,现在看来,他应该根本不在乎吧。或许,他也不希望自己有他的孩子。
她想起了爷爷和她说过的话,那时的她一时心软,答应爷爷再给季寒川一次机会。
现在想来多么可笑啊,季寒川根本就不在乎她,给不给机会的,他又怎么会在意?
“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童话眼泪再次决堤,她知道孕期不能大喜大悲,可是她控制不住,难过到甚至哭不出声。
正在童话痛哭之际,门外传来了响动,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一道质问声传入童话的耳中。
童话此刻心如死灰,她抬起头,两眼带泪,冷漠的望向季寒川。
季寒川此刻才注意到童话满脸泪痕,他看着童话身旁被翻出的箱子,眼神一凛,而那道一闪而过的慌张却被他很好的掩藏起来。
他沉声质问:“是谁给你的密码。”
童话摇摇晃晃的站起,手撑着柜台,声音中带着冰冷与疏离:“这重要吗,季寒川,这两年多,你把我当什么了?”
季寒川拧了拧眉:“我们出去再说”说罢伸手就要去拉童话。
童话厌恶的拍开他的手,嘶吼出声:“季寒川,你别碰我!”说着双手不断的推着季寒川,拒绝他的靠近。
他看着自己被弄乱的领带和衣服,不禁皱了皱眉。
从没见过童话发飙的季寒川,此刻满脸的不悦,他沉声道:“话话,有话可以好好说,你这个样子和泼妇有什么区别?”
童话刚想反驳,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她看是陌生的号码,便挂了,谁知那头又打了过来。
童话想起了还在医院的团子,猜想可能是医生的号码,便接通了。
电话一接通,那头便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辱骂声,声音大的季寒川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内容无非就是骂童话不要脸做小三,勾引温以芙的男朋友,用计策讨好了季老爷子从而想嫁给季寒川。
言语恶毒,阵阵辱骂声粗鄙不堪,不绝于耳。
童话被这突如其来的辱骂怔愣住了,以至于都忘了挂断电话。
季寒川听着那头的辱骂声,怒从心起。他一把抢过童话的手机,挂断了电话,语气不悦道:“别人骂你,你都不知道反击的吗?”
说完,他看着童话有气无力的样子,拉着童话出了衣帽间,将她带到了大厅,在沙发上坐下。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童话怆然的看着他,问道。
季寒川靠坐在沙发上,领带松垮的耷拉在身上。疲惫不堪的神情让他此刻显得有些忧郁。
他随意的瘫坐着,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却默不作声。
“季寒川,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童话再次质问出声。
面对接二连三的质问,季寒川不耐的拧了拧眉心,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道“做好你的季太太就行了,其余的事你不用管,我会解决。”
童话见他这毫不在意的态度,瞬间站起身。平时好脾气的童话此刻也高喊出声,怒吼道:“季寒川!你把我当什么了!”
季寒川看着眼前这个控制不住情绪的人,无奈的抚了抚额,缓声道“你先冷静冷静吧,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你还爱着她?对吗?”
季寒川却还是闭口不言。
童话心凉了一大截,她抹了抹眼泪,强迫自己冷静,道:“你有没有那么一刻,把我当做是童话对待过?”
等了片刻,却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童话冷笑出声:“那么你和她的事,都是真的了?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离婚了再乱搞都等不及吗?”
乱搞两个字脱口而出,季寒川猛的站起身,抬起了手,然后又放下。
半晌,他面若寒霜,揶揄道:“季太太不会是忘了,我们之间是协议婚姻,合同里明确写了,你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
随即他看向窗外,嗤笑出声,转而又看向童话道“该不会做了两年多的季太太,就真的把自己当这里的主人了,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听完这话,童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心也沉到了谷底,满眼的灰败。
随即,她又苦笑出声。
是啊,她以什么立场质问?自己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人啊。
原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失望了,不会再有更失望的了。
本以为自己不抱希望了,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也不想哭啊,她不想在此刻显得懦弱,可是眼泪却不自觉的一颗颗的往下掉落。
童话无力的往后退,面带苦笑,双眼无神,边摇头边笑道“季太太?呵呵,季太太……”
像是想通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想不通。
季寒川见她状态不对,刚想上去扶住她,就听眼前人开了口
“季三爷,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