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晕倒的温以芙,季寒川下意识的抱起了她,转身看见了不远处站定的童话。
他愣在原地,不知道她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天空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像是下雨的征兆。
天色渐黑,周围像是被迷雾笼罩一般,看不清童话的神色。
“你在干什么。”童话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声音冷淡听不出喜怒。
季寒川这时也顾不上仔细解释,只说了句她晕倒了,便抱着温以芙朝车子的方向走去。
童话见他脚步匆匆,思索再三,也快步跟了上去。
片刻,季延便把车开了过来,季寒川抱着温以芙上了后座,童话只能坐进副驾驶。
一路上,车内寂静无声,童话透过后视镜,能看到季寒川眼底的一丝慌张。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度袭来。
到医院后,季寒川抱着温以芙快步进了医院,童话心情复杂的跟着,思绪乱飞。
在一系列的检查结束以后,医生把季寒川等人喊出去,道:“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看她这样,应该也没有及时吃药,她现在这种情况,家人一定要给予她更多的关心和陪伴,多聆听她说的话。”
季寒川听完,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童话一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安顿好温以芙后,季寒川出门,看着走廊站着的童话,他走过去,先开了口:“情况就是医生说的那样,她晕倒了,我才抱着她,给她送来了医院。”
童话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觉得他有些陌生。
当时在车上,他看向温以芙的眼神确实是慌张的。
童话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想了一会,她才开口:“那她爸爸呢?医生说她需要家人的关心和陪伴。”
季寒川拧了拧眉,道:“她爸爸现在联系不上,人也不知道在哪儿。”
“所以你还得一直陪着她,直到她醒来?”
季寒川眼神略微闪躲,道:“她好歹也是我爷爷认得孙女,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交代。”
童话不禁失笑:“把季延留下照顾她不可以吗?”
季寒川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听病房里传来一声尖叫。
季寒川闻声快步冲了进去,童话也跟上去。
温以芙此刻已经醒了,可是情绪却不稳定,嘴里一直喊着阿川,阿川。
见季寒川进来,她猛的扑进季寒川的怀里,嘴里喃喃自语,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而季寒川此刻也没有推开她,只是低声安抚。
童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旁的季延见情况不对,转身出去喊来了医生。
医生来了以后,给温以芙注射了镇定剂,她的情绪才缓缓平静下来,熟睡过去。
季寒川给医生道了谢,让季延留下照看着,自己则出了门。
门外,童话看着远处发呆,刚才的那一幕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季寒川凑近,想从背后拥着童话,被童话下意识的避开了。
他知道童话生气了。
没等季寒川说话,童话先开了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季寒川听后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他看着童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童话歪头反问。
季寒川收了收脸上的表情,道:“我和她好歹认识了十几年,她现在情况很不好,又没有家人在身边。”
童话听罢没有说话,表情淡然,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他这样回答。
而季寒川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理解了,便抱了抱她道:“我派人去找她爸爸了,等她家人来了,我们就回去。”
然后转身进了病房。
童话皱着眉,看向病房的门,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而病房里,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季寒川的思绪不由得漂回了十二年前。
一幕幕如电影般呈现在脑海,救赎,陪伴,抛弃,背叛。
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是……
正当他沉浸在回忆里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季寒川抬眼望去,发现来人正是季老爷子身边的王向阳,王向阳是司机王叔的儿子,这些年一直跟在老爷子身边帮着他处理事务。
“三爷,这里交给我吧,我会负责照顾温小姐,直至她的家人赶来。”
季寒川见状,也不再多言。叮嘱了一些医生说的注意事项后,看了眼床上的人,便出了病房。
回去的路上,季寒川一脸不悦,他语气里带了些质问,道:“是你给老爷子打的电话。”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童话平静的看向他,反问:“她是你妹妹,我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季寒川不耐:“医生说的时候你也在场,她情况很不稳定,是很严重的抑郁症。”
“所以季延留下不行,爷爷派的人也不行,一定要你亲自在那儿才行?”。
车内短暂得沉默,而后季寒川才开口:“这点小事又何必让老爷子派人来?”
“既然是小事,三爷又为什么亲力亲为?”
季寒川听她喊自己三爷,脸色顿时难看,他抓着童话的手腕。语气严厉:“我不喜欢你叫我三爷。”
童话吃痛的想抽出手腕,却怎么也抽不出来,印象中,这是季寒川第一次这么粗鲁的对她。
她不再挣扎,而且直视季寒川的眼睛,冷声道:“放手!”。
眼神里带着令人心寒的疏离,季寒川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他逼着童话嫁给自己的时候。那时的她也是这般冷漠的眼神。
季寒川顿时回了神。他松开童话,破天荒的说了句对不起。
童话揉了揉手腕,转而平静的看向窗外,不再言语。
……
此时医院。
温父姗姗来迟,王向阳在和温父交代了一番以后,便离开了医院。
“怎么样,季寒川有没有被你拿下?”温父急匆匆问。
温以芙白了温父一眼,道:“哪儿这么快,也不知道季老爷子怎么知道了这事,派了他身边的人过来,季寒川没待多久就走了!”
温父这才找了椅子坐下,他悄声问:“那个医生没说漏嘴吧。”
温以芙嘴角勾笑:“放心吧,季景廷这方面一向大方。”
可是温父却心急如焚,他不安道:“可是季景廷让你一个月内务必要取得季寒川的信任,要是到时候你完不成,我恐怕……”
“怕什么,这是在华夏,他要是真这么能耐,他的产业也不至于被打压的这么惨,我可没打算按他说的做,等我利用完他重新回到寒川身边,我还用怕他威胁?到时候爸爸你也不用再受他掣肘。”
温父听完还是忧心忡忡:“可是听说季寒川对她那个妻子很好,你有把握吗?”
温以芙嘴角带笑,她望着窗外,眼底一片精明:“今天我“发病”,是寒川抱着我进的医院。男人对初恋总是恋恋不忘的,更何况还是陪了他十年的初恋,哪是那个女人能比的。今天这事就算影响不了他们的感情,也能在那女人心里种下一根刺。”
说罢,她拿起手机,打开对话框,编辑信息,然后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