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听到这话弘治帝拍案而起道:“萧敬还不去把那两个臭小子给朕带回来,尽会添乱。”
“是。”萧敬应道。心里也有些怨怼,这太子殿下可真会惹事,陛下这边已经被朝臣磨的不行了,他又去看了程敏政。这不是向朝臣们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弘治帝要偏袒程敏政他们吗?这可不行。
可是等萧敬赶到北镇抚司的时候,张博和朱厚照两个人已经离开了。萧敬急得满头是汗,抓着一个锦衣卫问道:“太子殿下他们去哪里了。”锦衣卫迷茫的摇摇头道:“萧公公,小的也不知。”
听到这话,萧敬心里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太子殿下不会又干出什么事情来吧。萧敬马上散人去找,而此时的张博和朱厚照还不知道萧敬找他们的事情。
张博和朱厚照已经开始捋程敏政他们三个人说的话了,程敏政出的那道策论是来自退斋记中,这本书很偏,大部分考生都没有看过,因此在这一题上答的都不好。而程敏政在看到两份非常满意的答卷时,才会肯定这是唐寅和徐经二人所作。
听到这里好像确实这唐寅和徐经两人有作弊的嫌疑,可是张博他们仔细询问过之后,知道程敏政确实给唐寅和徐经讲学了。讲学时并没有讲到这里,但是在讲学过程中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唐寅请求程敏政为伯乐梁储赐文,这个梁储是在乡试时候点唐寅为解元的人。
唐寅自然也是一片好心,而程敏政听过之后也是为梁储做了一篇文章,这文章好死不死恰好有些内容是退斋记中的内容。
而唐寅在得到此文之后,立马就派人送去了梁储那里,这是一条非常铁的证据了。这退斋记根本就不是程敏程专门讲给他们两个人听的,而梁储收到这封信的时间也可以断定唐徐两人有没有嫌疑。
而现在梁储在江南地区当官,想要求证的话还得去派人去江南那边一趟。张博这边是没有什么这样的人手的,但是朱厚照有啊,他调动了几个侍卫去取证去了。
这边处理完这件事情的张博和朱厚照就回宫了。他们俩在东宫门口见到了气喘吁吁的萧敬,萧敬今天真是跑断了腿,因为张博和朱厚照两个人出了北镇抚司后又去了很多地方,他每一个都派人去了,都没有寻到人,最后不得已跑到了东宫等着人回来。好在被他等到了,萧敬有些怨念的道:“太子殿下,张少爷,陛下有请。”
张博和朱厚照两人对视一眼,心想来了,不过他们俩这回到有谱了,毕竟是有证据了吗?乾清宫中,弘治帝见这么久张博和朱厚照两个人才过来,更生气了,冷着脸问道:“太子你们去北镇抚司干什么?”
听着自己父皇那冷硬的声音,朱厚照心想不妙,父皇肯定生气了。但是自己这也是做好事呀,朱厚照理直气壮的道:“父皇,儿臣和表弟觉得这科举舞弊案有些疑点,就去调查了…”
荒唐,听到这话弘治帝被气笑了道:“你们两个还会查案不成吗?好啊,那你们俩给朕讲讲查出什么来了?”
嘿,这不撞到点子上了,朱厚照看向张博,张博就从袖子中找出了他们给程敏政三人做的口供。弘治帝看了这纸上的内容道:“这么说,他们三个人都是冤枉的了…”
对啊,张博和朱厚照点头,这不摆明的事嘛。哼,弘治帝又冷哼了一声道:“就这证据吗?怎可凭几人人之言,你们将这东西拿去给朝臣和考生们,看他们是否会认可…”
额,听到这话张博和朱厚照沉默了,他们俩自然也知道,光凭这几人的口述肯定是不能让大家认可的,但是他们已经派人去找证据了。只要能在梁储那里拿到那篇程敏政写的文章,那这件事情就能顺利解决了。
第二天的早朝,果然很多言官们都站了出来,抨击太子殿下竟然在调查案件期间私自接触程敏政等人。他们认为北镇抚司根本就不可靠,要求将程敏政几人移交到三法司会审。这三法司分别是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
弘治帝被逼的没有办法,但是这件事情太子确实做了,太子有一些错处。他只好点头答应下来,于是程敏政几人又被移到了大理寺的牢房中。
这边朱厚照派出去的人,快马加鞭一刻都不敢停歇,换马而不换人,终于在五日后将梁储手里的那篇文章你取了回来。这个证据呈交上去,加上与程敏政几人的口供对应。三法司会审的结果也出来了,他们认为程敏政几人并无科举舞弊的嫌疑。
这个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泄露了出去,考生们顿时就不满了,不少考生跑到大理寺闹事,纷纷跳出来指认唐寅和徐经二人作弊。大理寺丞被闹得不堪其扰,这件事自然也捅到了弘治帝和李东阳他们三个人的耳中。
现在就难办了,这审是审出来了,可是确实一桩冤假错案。而且现在考生的情绪太过激动,案子到底要怎么判,现在这个问题丢到了弘治帝和李东阳刘健谢迁几人的这里。
但是李东阳他们几个也只能给个建议,最终结果还是要由弘治帝决定。
萧敬看着弘治帝今天一天都没有怎么吃下东西,不由担心的道:“陛下,您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呀…”唉,听到这话我弘治帝就叹气了一下。在科举舞弊案,整的上不上下不下的,肯定要给出一个结果。
弘治帝现在也在纠结到底要怎么判。如果判他们科举舞弊的话,对程敏政三人肯定不公平。但是如果将真相告诉百姓,会有损朝廷的威严,毕竟这是那个言官华昶因为看不惯程敏政搞出来的冤假错案。
弘治帝思索了半天,决定还是将错就错吧,将程敏政革除官职,唐寅和徐经二人废除功名,此生不能当朝为官。至于这华昶,弘治帝随便想了个理由将人调离了中央。
结果一出,真的京城哗然,朝臣们都知道这里面有猫腻,程敏政他们三个人是被冤枉的,但是这又怎样呢,出了这种天大的丑闻,程敏政几人的前途是彻底毁了。可是百姓们不知道啊,大家全都对着程敏政三人指指点点。
东宫这里,张博在知道这科举舞弊的结果时候,不由怒了,他以为这证据摆拿出来结果会不一样,结果还是按照原来轨迹发展下去。
朱厚照在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不以为意,程敏政这三人的前途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已经毁了,也只能这么判了。
张博不理解,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明知是冤假错案还不平反。朱厚照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道:“这古往今来,这冤假错案还少,又有多少能被平反。这可事关弘治帝的脸面,朝廷的脸面,明知是错的,也要这样下去。”
听到这话,张博无法接受的,砰了一下就站了起来道:“那我去找陛下。”怎么回事,这表弟怎么这件事情这么执拗呢,朱厚照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也跟了上去。
乾清宫中,这几天都十分的压抑,弘治帝因为这科举舞弊案的事情心情十分不好,每天脸都阴沉的很。李东阳几人也避免去谈及此事,生怕触怒陛下。
这时候张博突然挑了出来道:“陛下,臣觉得您这是判决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