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赵率教派人提供的军情,袁崇焕当机立断,调遣祖大寿、何可纲等回援京城,命令山海关前总兵、副总兵徐敷奏加强守备,参将杨春守永平,游击满库守迁安,都司刘振华守建昌,参将邹宗武守丰润,游击蔡裕守玉田。
调兵的间隙,袁崇焕、祖大寿、何可纲聚在一处。
祖大寿不解道:“督师,为何不趁此机会,直入沈阳,此所谓围魏救赵!”
袁崇焕皱眉道:“驰援京城,能够得到沿途各州县的补给,若深入后金境内,后勤补给难以跟上。”
何可纲也点头道:“若要攻沈阳,必先攻下广宁。广宁乃是九边重镇,城墙高大,如无重炮与送死无异,若是携带重炮等攻城器械,行军速度定受影响。后金多为骑兵,月余便能回援!”
袁崇焕道:“敌军若进攻京城,大同、宣府、登莱等处,合兵不过五万,若是主动救援则必败无疑。若敌军不进攻京城,一定会攻击山海关。山海关也必须救援,否则辽东局势将失去控制,我们将被后金前后夹击,从此失去战略主动性!”
“纵然我们拿下广宁、沈阳,后金精锐回援,疲惫不堪的将士,难以为继的后勤补给线等,哪里会是后金的的对手?”。
诸路大军集结完毕,袁崇焕亲率两万步骑驰援京城。十二天便从宁远赶到蓟州,作为歩骑混编的军队,十二天行走六百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此时,大同总兵满桂、宣府总兵侯世禄、保定总督刘策和昌平总兵尤世威也相继汇集于蓟州。崇祯帝下旨将全部勤王兵马指挥权交给袁崇焕。
到了蓟州,袁崇焕有些失望,蓟州城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固。更为可怕的是蓟州的存粮有限,一下子增加了近五万军,吃饭成了大问题。
袁崇焕看到保定军、昌平军士卒疲弱不堪,于是命令刘策率保定军回防密云,尤世威回防昌平。
一个个坏消息接踵而至,在强大军力威胁和皇太极的劝降下,宽甸峪口城明军守备王孙章、马兰路参将、潘家口参将赵宗普、中军范民良、旗鼓范进桥、大安口中军赵什、石门驿驿丞李秀龙相继投降。
唯一让袁崇焕心安的是三屯营还在明军手里。
只是此时的三屯营,形势已经非常严峻。
后金军已经来到三屯营城下,莽古尔泰带领甲喇额真喀克都里、贺儿多等从东门攻城。
赵率教下令炮手放炮,一枚枚大火弹从城上飞射下去,打在后金军人群中,顿时炸起熊熊烈焰,将聚在一起的士兵们炸死炸伤,正在进攻的士兵们都被吓坏了。
喀克都里大喝一声,带着扛着云梯的小队冲向城墙,士兵们也跟着纷纷向城门发起冲锋。城墙上明军的箭矢和炮石不断飞落,城门附近的士兵不断倒下,但后金军的士气不减,继续向前冲锋。
莽古尔泰骑着马在城下指挥着士兵,他大声喊道:“一定要攻下这座城!”后金军士气高涨,不断向前冲锋。
赵率教在城头上看到后金军已经攻到了城门附近,知道城门已经岌岌可危。
这时候,城内传来一阵鼓声,鼓声敲得很响亮。
赵率教回过头,看到朱国彦亲自拿着鼓槌敲鼓。
守城部队听到鼓声立刻变得精神抖擞,士气高涨,他们大吼着向城下推滚木,泼粪汁,城下顿时乱成一团。
赵率教命令士兵打开城门,两千关宁铁骑在后金军的攻击下迅速冲出城外。后金军没有料到明军会采取这样的行动,一时之间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关宁铁骑在赵率教的指挥下,利用后金军的混乱,展开了猛烈的冲锋。后金军在关宁铁骑的冲击下纷纷后退,甲喇额真贺儿多在乱军中战死。
看到十多人被对方杀死,莽古尔泰开始组织反击,赵率教指挥铁骑返回城中。
随着袁崇焕入关,皇太极知道必须加快进度,于是命令命参将英古尔岱、游击李思忠、范生员统备御八员,甲兵五百,无甲兵三百,留守遵化城。
皇太极亲率大军来到三屯营,岳讬攻西门,济尔哈朗攻南门,阿济格攻北门,莽古尔泰、阿巴泰、豪格攻东门,皇太极在后方指挥,三屯城的形势岌岌可危。
西门首先发起攻击,岳讬命令士兵攻城,士兵们呼啸着扛云梯向前冲击。西门守将刘思下令放炮,城上五门大炮齐发,炮声震天。炮弹不断落在后金军中,后金士兵不断有人倒下,不一会儿战场上就留下四十多具尸体。
猛烈的炮火给士兵们造成了极大的恐慌,他们迅速分散开来,然而,炮弹的落点越来越密集,让后金士兵们无处可躲。士兵们慌忙躲避炮弹,有些人甚至被吓得失去了方向感,在战场上胡乱奔跑。
看到这个情况,岳讬立即调整了战术。他命令士兵组成多个小队,从不同方向对守军进行攻击,分散守军的注意力。
但在岳讬的指挥下,后金士兵们逐渐占据了优势,云梯架上了城头。
刘思抽出宝剑,大喊一声:“弟兄们,准备迎击敌人!”
在刘思带领下,明军在城头上奋勇抵抗,他们用滚木、礌石、金汁、弓箭对付攀登云梯的后金士兵,试图阻止他们攻城。
但是,还是有后金军攻上了城头。刘思见状,上前连续斩杀了数名后金士兵,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上前杀敌。
敌人的第一波攻势被击退了!
南门,济尔哈朗遵照皇太极的指示,没有发起进攻,只是不断地对城上将士进行劝降。
济尔哈朗命汉军辅兵在城下喊叫,将宽甸峪口城、马兰路、潘家口、大安口、石门驿守将相继投降的消息告知城内。
半天的喊叫,对瓦解军心效果很明显。对此,南门守将孙继武无计可施,只能派人前去禀报赵率教。
赵率教将防务暂时交给李东、江叙负责,自己亲自骑马来到南门。
赵率教喊道:“众将士!袁督师十天前已经入关,三天内便能到达三屯营!不要轻信敌军的谣言,若生,本将与大家同生;若死,本将与大家同死!”
经过赵率教的亲自出面安抚,军心才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