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后的第三天,林晨轩将刘沣父子交由扬州府知府丁方收监,将福旺钱庄、恒信商号以及飞虎卫留在盐运衙门的五百兵悉数交给兰婉儿。然后带领袁可立、茅元仪等由江都登船奔赴松江府华亭码头。
船舱里除了三千飞虎卫士卒、两大箱珠宝外,还有林府和王恭厂的工匠、器物以及黄济赠送的三千支转轮打火枪。
卢象升道:“江南官场盘根错节,刘沣主持盐政多年,与南直隶六部官员均有来往。大人将刘沣父子交由扬州府看押,无异于放虎归山。”
袁可立笑道:“扬州府不出差错,林大人答应过宋献策的事怎么完成?”
大家都是一愣,随即全都笑了起来。
到达吴淞江时,发生堵塞,不得以绕道入海,在上海县停靠码头。林晨轩下令茅元仪率飞虎卫继续向前,到南汇嘴登岸。
上海知县张孝浚带着上海县官员在上海码头迎接,并派人飞报松江府知府方岳贡。
方岳贡和华亭县知县郑友玄以及先期赶到的张世泽、张继孟傍晚时分才赶到上海县。
方岳贡道:“林大人,下官在华亭等候大人,不想大人在上海登岸,实在抱歉!”
林晨轩淡淡笑道:“辛苦诸位了,本官到达吴淞江,遭遇堵塞,不得以改道!”
方岳贡道:“吴淞江为江水入海之处,水流泥沙俱下,经常淤塞,下官的过失啊!”
林晨轩道:“既然大人知道吴淞江经常堵塞,为何不加清理?”
方岳贡道:“大人不知,滨海多盗,扰民害民。官府人手不够,难以全面清剿盗贼。况且松江府东南临海,常遭海潮冲击,漴阙一带阻挡海潮的土塘连溃三次,海水涌进农田使之成为“斥卤”,百姓人人惶恐。下官哪有余力清理淤塞?”
林晨轩道:“本官初到贵地,不知大人的困难,言语冲撞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不过清剿盗贼,当地卫所不管吗?”
方岳贡苦笑道:“卫所隶属中军都督府,本官哪调得动?何况地方卫所,人员不足,加之久不经战阵,有的甚至是兵匪一体,能调得动,本官也不想调!”
林晨轩点点头,道:“方大人,清剿盗贼一事,本官为你做了。不过海潮冲击、清理淤塞两件事,本官也无能为力。”
方岳贡大喜道:“若大人出手,再好不过。海潮冲击,必须重建石塘堤防,此事本官一体为之。清理吴淞江淤塞,不如清理黄浦江。黄浦江可通苏州府,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林晨轩道:“此事方大人看着办,怎样处理更加有效,就怎样去做,本官绝对支持!”
张世泽道:“林大人,方大人已经同意将川沙堡到金山卫一带十一万亩全卖给我们,每亩一两银子。”
方岳贡道:“大人,下官知道那些地地处偏僻,又都靠海,实在不值一两银子。下官一定要一两银子一亩,实在是重建石塘堤防,需要大量钱财,本官才……”
林晨轩听说才一两,大喜过望,连连说道:“方大人不必解释,本官清楚,大人若是过意不去,就当本官支持松江府吧!”
方岳贡等人离开后,张继孟带林晨轩等人前去南汇嘴查看住房建设准备工作,走了半晌,迎面跑来一名飞虎卫士兵:“大人,大洋山的盗匪又在抢劫盐场了!”
士兵嘴中的盐场,是指青村盐场。青村盐场筑于洪武十九年,次年完工,设立青村中前千户所,归金山卫管辖。
张继孟告诉林晨轩,海盗抢劫盐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盐场蓄积一批盐准备运出前,总会有海盗前来打劫。
这显然有内鬼!
卢象升问道:“有多少人?”
那士兵道:“三五百人!”
林晨轩道:“飞虎卫为什么不剿灭他们?”
那士兵道:“未得将令,不敢出兵!”
牵着马步行的曹变蛟主仆四人听到消息立即上马,远远地就看到百户刘文炳在营门前来回张望。
曹变蛟冲在前方,大声喝道:“飞虎卫将士何在?随我灭了这帮盗匪!”
曹变蛟的呼喊,如同春雷般在大地上炸响,激起了飞虎卫将士们的热血激情。
他们早已按捺不住,在曹变蛟的带领下,他们如同猛虎下山,迅速向盐场方向冲去。
飞虎卫的动静惊动了负责警戒的三个盗匪,他们拼命的呼喊撤退,却已经晚了。
这次负责抢盐场的是大洋山海盗三当家黑虎,悍勇无比。见势不妙,立即将海盗分为两部,一部抵抗,一部随自己突围,只要到了船上,他相信自己就是无敌的存在。
曹变蛟一马当先,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不断收割着海盗的性命。四名家丁也紧随曹变蛟杀进海盗群中。
曹变蛟远远看见黑虎正在指挥海盗逃窜,立即一夹马肚,向黑虎冲去。
他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轨迹,带着凛冽寒风,狠狠地劈刺而出。
黑虎看到这道刺向自己凌厉一击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实力!
他不得不全神贯注,举起手中长刀迎了上去!
"轰!"
刀剑相交,迸射出一道强烈火花,随即,曹变蛟手中长枪顺势一荡,借助反震之力猛地向前一刺!
"噗嗤!"
黑龙胸口被曹变蛟的长枪刺透,鲜血喷涌,他不敢相信曹变蛟的力气如此之大、速度如此之快!
"啊!"
周围的海盗见状纷纷发出惊呼声,悍勇无比的三当家居然被人杀了!
曹变蛟一声怒吼:“放下兵器投降者免死!”
几十个海盗放下兵器,但是还有二百多海盗在且战且退,眼看就退到了海边。
他们正想登船,突然一声“放箭”,海盗船上突然出现了数百飞虎卫将士,一瞬间数百支利箭飞向海盗,近百海盗中箭倒地。
茅元仪从海盗船上站起身,喝道:“事已至此,还不投降么?”
后有追兵,前有阻拦,余下的一百多海盗只得投降。
原来,茅元仪率军到达南汇嘴,看到靠岸停了近百条船只,便让飞虎卫抓了看船的海盗审问,得知果然是海盗来袭,便让飞虎卫五百人到海盗船上埋伏,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