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舟也笑，“好啊。”
方才李家公子们把同行所有人的谜面都全都给了他。
现在堆在盛怀瑾和陆明舟面前的谜面纸卷，数量看起差不多。
“哟，现在只剩下陆明舟大人，和镇国公世子了。本朝最年轻的状元郎和探花郎同时来鄙人的小楼消遣，真叫明月楼蓬荜生辉啊！”
明月楼楼主明显是认得这两位的。
他趁机喊话道：“今夜两位文曲星下凡，一较长短，欲输赢如何，还请诸位客官睁大眼睛，仔细瞧仔细看！”
楼中众人一听这两位的身份，全都来了兴致。
楼主甚至喊来了两个小童，专门站在边上给他俩计数。
五公主夜嘉仪想也不想就说：“那肯定是我们怀瑾哥哥更胜一筹！”
李梦芸也不甘示弱：“我们明舟师兄可是圣上御笔钦点的状元郎呢！”
这两位一争一闹，猜谜的气氛被一句话把带到了最高潮。
方才猜谜猜不出来很是丢面的客人们这会儿也都把不悦抛到了脑后，认真看这两位玩起了猜谜竞技。
余萱也拉着余笙的袖子，探头去看：
“长姐，你说最后赢得灯王的，是世子还是先生啊？”
余笙还没开口。
“先生？”夜浩然先凑了过来，好奇地问：“什么先生？”
余萱缩回了长姐身后，不吱声了。
余笙不想让二殿下再囔囔出来，轻声解释道：
“陆大人曾在余园做过一段时日教书先生。”
“原来如此。”
夜浩然对这事还挺感兴趣，不过他眼下更感兴趣的是余笙的答案。
他把玩着百折扇，笑着说：“方才小美人问你，最后赢的会是怀瑾还是陆明舟，你还没回答呢，余大美人。”
余笙微微笑道：“世子。”
夜浩然动作微顿：“这么肯定？”
余笙不欲多言，只“嗯”了一声。
二殿下还想继续再问，围在大圆盘周围的众人忽然惊呼声连连。
他和余笙等人一时抬头朝前面看去。
只见盛怀瑾和陆明舟一连猜谜都不用停顿的。
速度奇快。
盛怀瑾甚至左右手齐开弓，展开纸卷子，扫一眼谜面，谜底就脱口而出。
陆明舟见状，也跟着一起双手并用。
两人都快如疾风。
周遭众人连听都来不及听。
这还玩猜谜啊？
脑子都转出火星来了！
在边上计数的小童，一张小嘴开开合合就没停下来过。
有人感慨：“状元郎和探花郎都在这明月楼玩猜谜，这是不给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留活路啊？”
“这哪是猜灯谜啊，分明是拼学识！”
“咱们这样跟他们真的没法比，手就不够快啊，更别说脑子了……”
剩下的半柱香也一点点燃尽了。
“鹧鸪飞去十里亭，打四个字。”盛怀瑾在香灰落下前，打开了最后一个纸卷，“鸾凤和鸣。”
两个小童先后报数：“陆大人，猜出了六十八道。”
“世子，七十一道。”
“一炷香内，世子猜出了七十一道道！七十一道道啊！打破了我们明月楼百年来的最高纪录！”
明月楼楼主满心激动地上前来，恨不得围着盛怀瑾绕三圈。
想看看他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可惜世子爷威仪不可侵犯，楼主也不敢太放肆，只把他夸了又夸，赞了又赞，然后对陆大人也表示了绝对的称赞。
“惜败，陆大人惜败啊，今夜要不是世子来了，赢得灯王的肯定就是陆大人了。”
陆明舟倒是不知名在意输赢的模样，从容地拱手道：
“世子才思敏捷，陆某自愧不如。”
盛怀瑾笑了笑：“陆大人也不错。”
“世子是此次猜谜大会的最后赢家，楼中这盏名为“凤凰于飞”的灯王就归世子了，来人啊——”
楼主说着就让人五楼去把凤凰灯取下来。
周遭众人满是艳羡。
还有痛失凤凰灯气的跺脚的李梦芸，小声抱怨道：
“世子都好些年不凑这些热闹了，怎么今夜偏偏来了明月楼猜灯谜？”
夜嘉仪倒是高兴了，走到盛怀瑾面前说：
“表哥，你反正也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不如把这盏凤凰灯送给我？”
五公主自以为是天家之女，金枝玉叶。
在座之中，也只有她配得上赏玩这盏凤凰灯。
夜浩然又想怼这个五皇妹了。
猜谜开始之前，怀瑾就拒绝过她一次。
不愿意帮她赢凤凰灯。
怎么还有脸凑上来讨要？
“谜面都是大小姐给的，我赢到了灯王，要给自然也该给大小姐？”盛怀瑾转头问余笙：“大小姐，这盏凤凰灯，你可喜欢？”
余笙还没回答，就感受到了五公主如同利箭一般的目光。
世子怎么回事？
怎么玩起祸水东引来了？
她装作没什么都没察觉，转头问余萱，“这盏凤凰灯，萱儿喜欢吗？”
余萱这些天没少听嬷嬷婢女们给她讲的那些事，京中贵女的圈子什么暗潮都有。
此时她明显感觉到了，便对长姐说：“凤凰太大了，我喜欢……那盏兔子灯。”
夜嘉仪气结，“好没眼光的小丫头，竟然放着凤凰灯不喜欢，喜欢一盏烂大街的兔子灯，果然是从小地方来的，一点见识都没有。”
余笙蹙眉，刚要反驳，就被余萱握住了手指。
小四妹抬头道：“凤凰虽好，非我所好，我就喜欢遍地都是的兔子灯。”
她说完，带着一脸“长姐，我出息了”的表情看着余笙。
余笙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兔子灯也很好看。”
“果然是姐妹俩，小门小户出来的，都一样的没眼光。”
夜嘉仪还欲再嘲讽几句。
夜浩然看不下去了，“你再喜欢，那盏凤凰灯也不会是你的，别酸了。”
“喜欢兔子灯是吧？”盛怀瑾道：“那就换成兔子灯。”
明月楼楼主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道：
“什么？世子要拿凤凰灯换兔子灯？这盏凤凰于飞可是我们明月楼的工匠大师历时整整一年做出来的，世上仅此一盏，极其难得，这兔子灯……只需答对三道谜题就可以得到一盏，世子真的要换吗？”
兔子灯也精致，耳朵和尾巴都会动，十分灵动可爱。
虽然街面上不多，但花个几钱银子就能让做花灯的工匠照着扎一个。
这两盏花灯的价值，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盛怀瑾却觉得没什么区别，“大小姐喜欢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