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别、别杀他!”
余萱也被吓到了。
这歹人半夜潜入她屋中这事若是传出去,损的也是她的名声,反正她名声早就被徐六弄没了,但长姐若因此犯下杀人大罪,那长姐日后可怎么好?
余萱伸手想扯开白绫,却冷不丁地加重了余笙勒人的力道。
直接把刚要还手的夜浩然勒得翻了白眼。
余笙见状,顿时:“……”
夜浩然是当朝二皇子,杀是肯定杀不得的。
可这厮无故夜闯余园往余萱屋里窜,若不让他长点记性,往后定然会更加肆无忌惮。
刚刚余萱上手这么一勒,差点把二殿下当场送走。
想必够让他记很久了。
“好,听你的。”
余萱顺着余萱的话说,用眼神示意她松手。
把白绫抽回来后一圈圈往夜浩然手臂上缠,直接把他的牙印血迹都包了好几层,全都盖住,最后打了个结。
形成了一个挂脖包扎。
“咳咳……”夜浩然刚感觉脖子松快了一些,手臂又疼得他眉头紧皱。
他看到余笙拿白绫勒他的那一瞬间,是震惊的,只惊了一瞬,又想到余笙肯定不敢杀他。
谁曾想,余笙还真敢下死手,最后竟还是因为一个小庶女不让她杀,才收的手。
二殿下从来都没体会这种差点死了,又活过来,活过来了又负伤的感觉。
还挺新奇的。
夜浩然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揉了揉脖子,歪头看向余笙,“美人儿,你刚才还真想杀我啊?”就因为我进了一个小庶女的屋子,跟她玩笑了两句?
二殿下心想,这么小的一件事怎么就能让余笙对自己动杀心?
余笙不答,反问道:“这话怎么说?”
不等夜浩然开口,她又道:“我明明在给你包扎。”
夜浩然顿时:“……”
要不是差点被勒死,他就信了。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余萱见这歹人还不走,警惕地对着他,“还不快走!”你还在这聊上了!
“我就不走。”夜浩然故意气她一般,拉了把椅子施施然坐下了。
余萱顿时:“!!!”
“我非但不走,我还要留在这里过夜。”夜浩然打量着小刺猬炸毛,觉得有趣极了,“你尽管喊、尽管叫,最好弄得整个黎州都知道。”
他故意逗余萱玩似的说道:
“今夜过后,所有人知道我夜半翻墙,来余园窃玉偷香,到时候你们姐妹俩、哦,不止呢,你家是有四个未出阁的姑娘是吧?到时候你们四个都嫁不出去,就只能一起嫁给我,这样想想,还挺不错的。”
“你、你!”余萱气的一张小脸红了又白,身子都在发颤。
余笙抬手轻轻地抚了抚小四妹的秀发,温声安抚道:“萱儿莫恼,他只是在同你开玩笑。”
“我可没同她开玩笑。”夜浩然看了看余萱,又看了看余笙,屋中烛火昏黄,美人如画,不由得感慨道:
“灯下观美人,大美人和小美人各有千秋,我要一并娶回家,日日左拥右抱,甚妙,甚妙!”
余笙语气微凉道:“上回说这话的人,全家都凉透了。”
夜浩然摸脖子的手微顿,而后笑道:“我知道,黎阳侯府的徐六嘛,盛怀瑾杀的。”
“可现在……盛怀瑾不是不在黎州了吗?”他忽然话锋一转,抬手摸向余笙的下颚。
余笙当即将挑灯用的紫竹竿抽了出来,当做长剑一般打掉夜浩然的手,直指他的咽喉,“许是天气渐热,你也想凉一凉?”
夜浩然刚被白绫勒完的脖子又被抵上了紫竹竿,他神色一顿,还来得及开口说话,就看见一旁的余萱后退数步,给她家长姐腾出了施展本事的地方。
他顿时:“……”
这姐妹两真不愧是一家的。
“你有本事就动手。”二殿下抬头,直接把脖颈往紫竹竿上抵,一双风流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余笙,调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知道余笙不敢下死手。
真要杀,方才直接就直接拿白绫勒死完事,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做鬼也风流是吧?”
余笙都被气笑了,拿紫竹竿就往夜浩然手上的手臂上抽,抽的他“嗷”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还真敢动手?”二殿下震惊极了。
话声未落,又是一下两下连着好几下。
夜浩然被抽的上蹿下跳,疼的说不出话来。
余笙手里的紫竹竿都抽出了残影,还有空腾出一只手,接住被夜浩然撞翻的花瓶香炉等桌椅摆设,轻轻放回原位,没弄出什么大动静来。
余萱眼睛都看直了。
长姐……长姐怎么能这么厉害?
“余笙!”夜浩然被抽多了恼火起来,嗓门一下子就高了起来。
又被余笙重重的两竹竿敲老实了,乖乖压低声音道:“余大小姐,你明知道我的身份,你知道你以下犯下,该当何罪吗?”
“一个夜闯余园的歹人哪有身份?小毛贼、亦或江洋大盗?”余笙佯装不知,只把他当贼教训。
堂堂二殿下被人当贼打了,说出去脸上也无光,占不到理反倒惹一身麻烦。
就跟他夜里闯入余萱的院子,闹了一通还不肯走,在这说什么这事宣扬出去,余家女儿就只能嫁给他差不多是同一个道理。
她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一边打一边道:
“我还没下死手,你反倒说什么以下犯上来了,论什么罪?你倒是说说要论什么罪?”
不管今夜这位二殿下是真的来余园寻花问柳找个乐子、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余笙都要抽的他把今夜的教训铭记于心。
让夜浩然一听到“余”字,就记起余家姑娘惹不得。
她这般想着,下手越发地快准狠。
专往夜浩然身上最疼、又不会轻易被人看到伤痕的地方打。
“够了够了!别打了!”
夜浩然自持轻功不错,但也仅仅是轻功不错。
对余笙还手根本还不了,反倒被打得更惨了。
二殿下在京城横着走的时候,夜半潜入人家府邸逗弄美人的事没少做,但被人打成这样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一下子就让夜浩然想起小时候被盛怀瑾揍的那些惨痛记忆。
难怪这个余笙能跟盛怀瑾走得近。
原来是同样的癖好!
余笙面色淡淡,拿紫竹竿轻轻地敲着掌心,问他:
“还风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