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买走了鱼之后,于多多的活鱼舱里面就剩下一条六线鱼、一条半斤左右的黄翅鱼、另外还有一条已经死翘翘了的鲈鱼。
这条死掉的有一斤多一点,应该是在那一波鱼群来之前钓到的,因为吃钩比较深的缘故,就算是摘钩的时候再小心翼翼的,也避免不了伤到。
其实对于钓鱼的人来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
有时候吃钩太深了的话,干脆连鱼钩都不摘了,直接把子线一剪,就让鱼钩留在鱼的身体里面。
这样的鱼,在卖起来的时候,就可以更加理直气壮的对人说:“我这鱼可是真正从海里钓上来的野生海鱼,你看。这鱼钩可都还在肚子里面呢。”
有很多的老头老太就特别的吃这一套,特别喜欢买那些吃饵吃的狠的,把鱼钩都吞进去很深的那种鱼。
当然,最后等到他们付完钱之后,于多多总是会交代一句:“杀鱼的时候一定记得要把鱼钩拿掉啊,到时候受伤了可跟我没关系的。”
这责任一定得撇开才行,这个锅于多多这小身板可有点背不动。
当然,卖鱼一个月了,鱼钩也顺便送出去了好多个,倒是没有碰到真的把鱼钩吃下去的人。
等于多多准备打扫渔船上面的卫生的时候,疯子也拿到了卖鱼的钱。
“多仔,你猜我今天卖了多少钱的鱼?”
“猜个毛线啊,你当我耳朵不好吗,手机声音调的那么大,隔半里路都知道你卖了多少钱。”
疯子今天钓的鱼并不比于多多少多少,刚才他就听到了到账3400块钱的声音。
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多多问道:“那条鳗鱼卖了多少钱?”
“给算的230块钱一斤,卖了290块钱。”
疯子有点失望的说道:“这海鳗看起来那么长,一称却连一斤半都没有。”
“卖了290块钱不错了,都要顶两条大鲈鱼了。”
把船上的垃圾用手扒拉到一起,于多多说道:“等下帮我记一下,回去的时候到三叔的店里拿一个扫把和灰斗到船上来,这样用手也太不方便了一点。”
垃圾装进袋子里面,然后又用桶提了好几桶水,把船上冲洗的干干净净的,两人才把没有卖掉的鱼放到三轮车上面,重新把增氧泵开了起来。
于多多最后只剩下三条鱼没有卖掉,不过疯子剩下的就多了不少,有十来条小鱼。
“疯子,这些太小了的干脆放掉好了,反正拿去卖也卖不了几个钱,放掉还省事一点。”
看着那些小鱼,于多多说道:“不过这三条石九公就不要放掉了,等下回去让三叔做一个豆腐鱼汤,其他的都放掉好了。”
这些小鱼鱼钓上来时间长的已经有两三个小时了,现在还活着的话,说明放回海里也死不了,当然,被大鱼吃掉的那种死法不算。
放鱼回来以后,疯子有点不确定的说道:“今天还去文斌叔家里吃饭啊,这样好吗?”
于多多有点不在意的说道:“你没来之前,我几乎天天都在三叔家里吃饭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当然可以天天去他们家里吃了,反正从小到大你和杨娇娇就混在一起的,杨娇娇她奶奶前不久都在村里说了,你们两家打算今年年底让你们两个订婚呢。”
疯子不怀好意的对着于多多笑着:“她奶奶可是连媒婆都给你们找好了,你就等着年底当新贵人吧。”
不过于多多显然是不信的:“你就放屁吧,这都多少年以前的传闻了,现在还想拿来骗我。”
“我们现在二十岁都没有,而且杨娇娇现在刚刚上大学呢,你这话说出来傻子都不会相信。”
自己现在都没有满20周岁,离着国家规定的法定结婚年龄还差的远呢,说这样的事情不是太早了一点。
“年龄不到有什么关系,初中169班的何奎还记得吧,当时你们两人打架都上了大讲台的。”
“何奎怎么了,他不是在星城读大学吗?”
何奎是于多多和疯子两人的初中同学,当时两人在170班,而何奎在隔壁的169班,因为打篮球抢场地的事情打架,运气不好被教导主任给抓了现行。
隔天做早操的时候,两人一起上了学校的大讲台,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大家读检讨。
其实两人的关系还蛮好的,初中那么多的同学,现在还有联系的已经不多了,而何奎是还在联系的几个初中同学中的一个。
“何奎前不久就在家里办了订婚酒,女的就是我们上一届的一个同学,就他们一个村的。”
说起这个来,疯子一下子就来劲了:“听说那女的从高中开始和何奎就在一起了,后来更是一起考上了同一个大学,而且听说那女的现在怀了孩子。
其实这还不是让人吃惊的,最让人吃惊的是他们居然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现在他们两家人连酒都在村里摆过了,就等以后到年龄了再去补结婚证、和给孩子上户口的事情。”
“我靠,真的假的,你不是诓我吧?”
于多多惊讶的都有点合不拢嘴了:“何奎这是有多想不开啊,二十岁就要当爸了?”
在农村里面,其实二十来岁就当爹的人大有人在,虽然现在少了很多,可是也还是有的。
可那些都是像于多多和疯子他们这样的人,因为没有考上大学,在家里又无所事事,干脆就在家里的安排下先把人生大事给解决了。
看定、订婚摆酒,然后男女就在一起了,有的怀上了以后直接就生了下来。
至于结婚证,那自然是没有的,得等几年年龄到了以后再去补办。
不过在农村里面,这种经过各种传统程序走到一起的夫妻,在大家眼里就是正式的夫妻了,他们才不管你有没有结婚证呢。
可是在读大学的何奎居然也走上了这一条路,于多多忽然就有点心慌慌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