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我把话挑明吗?此处是边关,你深夜带着黑衣人出现在此处还不蒙面,在场多少人都看到了你的容貌,你的身份将不再是秘密!若朝廷追问起来,你如何解释你为何出现在此处?又该如何解释你为何会武功,身后还带着这么多人?”,洛润泽穿好衣服挥退手下,忍痛站起身。
“你是在担心我吗?”,冷冰月抬起头,执拗盯着洛润泽的眼睛,想要在他眼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想多了!趁着天还未大亮,没有更多人看到你,你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此处!”,洛润泽转身之际,顺势避开她的眼神。
“我不怕!我就想要陪着你,哪怕我帮不上你多少,我也想要守在能看到你的地方,亲眼见证你的平安”
“那冷家呢?也不怕吗?”
冷冰月闻言嘴边想要再争取挽留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岭城关之前曾瘟疫横行,我让人给你送治疗瘟疫的药!敌军不知何故撤退,说不准何时再次反扑,你拿上之后就回京吧,外面战火四起,你回京你爹娘也安心”,洛润泽说完迈步离去。
冷冰月苦笑一声,站在原地慢慢合上双眼,眼皮颤动,“好,四皇子在青城山上,你派人去接吧”
洛润泽没有走出多远就迎面遇上来寻自己的属下,“主子,京城来信”
洛润泽打开信筒,拿出信纸快速扫过,眉头皱的越来越紧,“送信的人呢?”
“走了,临走时交待属下转告一句话给殿下,靖王说天下女子万千,若真心喜欢便不要让自己后悔,送到手边的机会只有一次,孰是孰非,由殿下决断!”
“队伍休整快一炷香了吧,让于将军集合队伍,本殿去去就来”
冷冰月一直留心听着他的脚步声,当听到熟悉的脚步又走回来了,心底抑制不住的喜悦,猛的睁开眼睛转身。
可还不等她开口就听到一句让她陷入冰窟的话。
“京城八百里加急,冷家旁系站队愚王,参与造反,人赃并获”
“什么?”
“冷家旁系造反了!按律例,旁系造反嫡系在未参与不知情的情况下才可免斩刑改为流放!”
“不可能,不可能”,冷冰月轻轻呢喃,身体一软瘫坐在地,小叔造反了?
那她昨夜带人来边关,为了能让心爱之人看到救人的是她才故意不戴面纱岂不是要害了爹娘?
冷家大小姐会武功,还带着这么多人手........天,她都做了些什么!
冷冰月伸出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颊,身体一下下颤动。
“昨夜之事不会传回京中,若是传回御前本殿会一力担下,昨夜本殿没见过你,你也从未来过岭城关!你去外祖家的路上救了奄奄一息的四皇子,本殿立即休书一封上奏御前,也许来得及救下你爹娘父兄,还有你”
冷冰月听到最后一句话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手,仰起头,水汪汪的眼中满是绝望。
“民女多谢殿下!殿下多年来的藏拙怕是要被民女毁了,对不住殿下,是民女拖累殿下了!
从此以后,民女怕是无缘再见殿下了,冷月阁本是民女给自己准备的嫁妆,民女常常幻想着日后可以把冷月阁当做礼物送给救了殿下的小公主!
如今看来怕是再无机会了,烦请殿下帮我转送吧!这是冷月阁阁主令,来之前我已和阁内姐妹说好,日后安乐公主就是她们的主子了!”
冷冰月伸手一把拽下脖子上的玉佩,没有停留抬手举高,举到自己能够到的极限,拼尽全力压制住泪意,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仰望着面前之人,在心中一遍遍刻画着他的模样。
冷家成了罪臣,她和他此生都无缘了!
除非他心中有她,非她不娶,她才能有机会嫁给自己爱了多年的少年郎!
可,这不过是她的痴心妄想罢了!
她爱他已经成了习惯,她已是罪臣之女,那个人爱不爱她都不重要了........
往后余生,就守着和他之间的回忆过也挺好的!
“令牌我暂时替你收着,你眼下手中的确不宜留有势力,待眼下难关过去,你再来找我取吧!凝儿还小,还不懂世间险恶,更不懂江湖纷争,待她长大想要势力我自会送她,冷月阁你自己留着保命吧!”
“呵呵,你看,你总是和我算的那么清楚!拿着吧,这是我送给安乐公主的,不是送你的,怎么能和你送的混为一谈呢”
她走了太多步,最后这一步她都想要放弃了呢,可他的话是不是她还有机会.......
他们都以为此番是侥幸才遇上敌军突然撤退,殊不知.......
慈宁宫里,太阳升至半空,却迟迟不见偏殿中的公主醒来,慈宁宫宫门大开,来来往往的人脚步匆忙。
“方丈呢?方丈怎么还没到?再派人去请”,洛锦晟看着昏睡不醒的女儿想起之前方丈说的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怎么会这么快?
“皇上,已经派去几波人了,城外确实要慢一些,奴才自作主张让人去接刘老院使了,算着时辰就快到了”
“刘弘海?朕倒是把他给忘了,刘弘海曾游历天下懂得许多秘术,说不准真可以救凝儿。去,让人去门口守着,立即把他给朕带进宫来”
“奴才遵旨”,周公公行礼后小跑着往门口退。
因速度快,他又是倒退看不清身后,差一点就和急忙往偏殿内走的人撞上。
“哎呦,刘老院使,咱家正要去请您呢,走的快了些没伤着您吧?”
“周公公言重了!皇上可在殿内?”
“在呢,在呢。眼瞅着就要吃午膳了,公主还未醒来,皇上正心焦呢,刘老院使随咱家来”
周公公脸上挂着善意,伸手示意刘老院使进殿。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刘弘海,你去为公主诊脉”,洛锦晟向左挪了一步,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刘弘海。
“微臣遵旨”,刘弘海拎起药箱,顶着巨大压力走到床边跪下。
“如何?”,太后捂着胸口急切问道。
刘弘海没有回话,反复诊脉两次才准备起身,刚要起身他就闻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香气,鼻子情不自禁耸着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