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几日已过,又到了赌约揭晓的日子。
洛锦晟在养心殿里磨磨蹭蹭不愿意起身。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看”
“再等等”,洛锦晟随手拿起一本奏折装作认真在看。
其实不用去他也知道是自己输了,他前日无事偷偷去启悟宫看过。
原本狰狞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缝合术效果如何一目了然。
“皇上,诸位大人都在殿外候着,您看可要让他们先退下?”
“罢了,摆驾启悟宫”,洛锦晟扔掉手中的奏折烦躁起身。
“奴才遵旨,摆驾启悟宫”
周公公看到皇上不情不愿的样子心里默默吐槽,这又是何必呢!
洛锦晟:他也不想好吗,他只是想起和凝儿的赌约内容就莫名烦躁。
等洛锦晟带着十几个大臣赶到启悟宫时,启悟宫门大开。
太医们站在殿外探头探脑往里面看。
大殿里,洛菀凝正在教她的老师们拆线。
有些东西自己独守着只会招来别人的嫉妒和红眼,不如适当放出去。
反正早晚都是要教给旁人的!
“公主,您看看这样可行,会不会力道太重了?”
“公主,他的伤口周围还硬着,拆了会不会弄坏伤口”
一声声求助声把洛菀凝忙的团团转。
“老师拆的很好呀,线没有断在伤口里,力道再轻一点点会更好”
洛菀凝两手捏着指尖,示意她的一点点是多少。
“凝儿”
洛菀凝听到喊声眼前一亮,转身看向殿外,甜甜一笑,“爹爹”
“哎,凝儿开始了?”
“嗯嗯,老师在帮凝儿拆线,爹爹要看看吗?”
洛菀凝脸上的笑又甜又乖巧,哥哥和二哥从今日起就可以自由了!
“爹爹就不看了,爹爹要是在旁边看着,你的老师们怕是会更紧张,爹爹去那边等结果,凝儿拆完线过来找爹爹”
“好哒,不过爹爹可能要等久一点”
洛菀凝抬起自己被老师包成粽子的左手晃了晃。
她伤在左手不耽误拆线,但就像爹爹说的,老师们很紧张,速度很慢。
这么多人在场看着,总要给老师们留些面子,这个锅她就背一下好了。
“不急,爹爹等你,你自己还伤着呢,别逞强,多让他们干活,可记得了?”
“嗯嗯,凝儿记得啦”
刘戌等人在父女俩的聊天中逐渐找到感觉,慢慢熟练。
正在被拆线的伤患们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皱成包子脸。
跟随而来的大臣们见皇上没有阻拦的意思,悄悄凑过去看热闹。
时不时三两人凑到一起小声嘀咕。
殿外守在门口的太医们一个个抻着脑袋往殿里瞧。
“哎呦,轻点挤啊”,人群中不知是谁传出一声痛呼声。
“嘘,别说话”,前面的人皱眉回头低声阻止。
他们这个位置本就离的远看不清,再惊扰了圣驾就什么都别想看了。
“诸位咱们不如别挤了吧,离这么远呢挤也看不见”,先前被挤疼的人再次开口说道。
“太医院得空的人都在这儿,你让他们别挤不就没人挤了”
男人说完继续探头往前凑,太医撑死也不过是个院使六品官,要是学会了这个说不定还能往上走一走,得些赏钱。
这个时候谁不挤谁是傻子!
“爹爹,线拆好了”
“好,爹爹听到了!凝儿累了吧,来爹爹这里歇歇”
洛锦晟伸出手臂朝女儿招手。
等把女儿抱到身旁坐下才看向紧忙赶回来站好的大臣们,“许爱卿,看的如何啊?”
“启禀皇上,微臣不懂岐黄之术,不懂这其中的精妙。但刚刚微臣和刘院使聊了几句,在刘院使一番解释下微臣认为此法可行!”
“嗯,下一个,继续说”
洛锦晟坐在座位上面无表情,让人分不清喜怒。
这让想顺着皇上心里说的几位大臣犯了难。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此法甚为精妙,但百姓大多都没有读过书的庄稼汉,让他们接受把皮肤缝到一起怕是不可能,故微臣认为此法不可行”
“嗯,下一个,继续说”
洛锦晟脸上表情没有变化,依旧看不出喜怒。
等十几个人都说完了,洛锦晟才让人去把门外的太医们都带进来。
“缝合之术可以让伤口快速回到受伤前,朕实话告诉你们,这不是朕第一次验证此法是否可行。你们中有很多人是第二次,甚至是数次见证此法的神奇之处”
洛锦晟话说一半,低头看了一眼女儿,眼里是欣慰和自豪。
“朕今日叫你们来,是要让你们亲眼瞧瞧缝合之术是为何物!朕欲把此法传入军中,今日在场之人都是证人,若是在施行前有半点消息传出,你们都难逃干系”
“臣等不敢!”
话音落下,启悟宫大殿里呼啦啦跪了一地。
“敢与不敢你们自己清楚,太医和刘戌回太医院,其他人去养心殿候着”
“微臣遵旨”
众人叩头行礼后,匆匆起身,逃一般的退出启悟宫。
互相看谁心里都不踏实。
先前大殿里的一幕幕他们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事关小公主,这要是谁走漏风声给小公主带来什么不好的流言,他们丢官都是轻的啊!
“爹爹,凝儿赢啦!”
“对,凝儿赢啦”,洛锦晟给小周子使了一个眼神。
小周子顺着皇上视线看过去,点点头,找了一个由头把彩云彩月带走。
彩云彩月一走,殿内就只剩下父女二人和没有存在感的周公公。
“爹爹可以不用赐婚啦!凝儿听内务府的人说做一份圣旨可贵了,爹爹不用赐婚了又能省下两张,爹爹开心吗?”
洛锦晟伸手扶额,到底还是个孩子,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太明显了。
“咳,凝儿,是这样啊,前日你外祖父说府中近日有订婚的喜事,想要接你出宫去玩一日!凝儿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出宫吗,爹爹给你两个选择,凝儿选一个可好?”
洛菀凝面上惊喜,心里一言难尽,不用她爹说她都猜着她爹是什么意思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出宫去玩儿,遵守赌约免了赐婚,二者凝儿任选其一”
“爹爹,免了赐婚是凝儿和爹爹打赌赢来的,不能这样算的”
“不能这样算?那凝儿说说应该怎么算,要是凝儿说的有理,爹爹就依了你,可好?”
“嗯嗯。爹爹,打赌是不是凝儿赢了呀?”
“是”
“爹爹和凝儿打赌时说只要凝儿证明缝合术可行就免了哥哥们的赐婚,二十二岁前可以自由身,爹爹常说愿赌服输,凝儿赢了,哥哥们就不该再被赐婚了呀!”
“爹爹可以不赐婚,那凝儿就不能出去玩喽,可惜了宫外那些好吃的糖人,宫外还有耍杂耍的,还能喷火呢,凝儿就不想去瞧瞧?”
洛锦晟努力回忆曾经看过的京城,他就不信女儿那么向往外面能经得住诱惑。
周公公侧过身去找活儿干,皇上这副样子可真是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