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本应午睡的孟愉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躺越烦,“来人”
“娘娘”,宫女闻声而来,拉开床幔。
“给本宫梳妆更衣”
“娘娘已经几日没有睡好了,时辰还早,娘娘不如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给本宫梳妆,熙儿可回来了?”
“回娘娘,还没有到下学的时辰”
“梳妆吧”,孟愉晚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垂眸出神。
坤宁宫偏殿里。
洛菀凝皱着眉头忍受二哥投喂来的汤药。
洛润泽看到她吐舌的小动作又心疼又好笑,“苦了?”
“嗯嗯”,这药已经不能用苦形容了,她都要失去味觉了。
“忍一忍,吃药才能早点好起来,二哥准备了甜甜的蜜饯,喝完最后一口就可以吃了”
“嗯嗯”
“小妹,你看四哥给你带了什么”,话音刚落,洛南熙的身影就跑进了殿内。
“逃课了?”,洛润泽舀一勺药喂到妹妹嘴边,语气肯定的问道。
“呵呵,二哥也在呀”,洛南熙这才注意到床边还有人,往旁边挪了两步,他才刚逃出来,现在回去也太丢人了吧!
“父皇严令不许逃课,你这是明知故犯?”
“逃都逃了,我是不会回去的,大不了被父皇关几日禁闭”
“不愧是经常闭门思过的,就是看得开”
“二皇兄,不带你这样的,怎么能在小妹面前揭我的短”
“能被揭短说明你还是干过”
“你,算了,我不和你犟!小八,你看这是什么”,洛南熙凑到床边,给八妹看他手中的东西。
“洛南熙打赌吗?”
“啊?二皇兄要和我打赌?二皇兄不是最不喜打赌吗?”,洛南熙一愣,眨眨眼睛看向坐在旁边的二皇兄,啥意思?
“突然来了兴致,你就说赌还是不赌?”
“赌什么?”
“就赌你不光要关禁闭,还要挨打”,洛润泽喂完最后一勺药,放下药碗,唇角轻勾。
“二皇兄,你怎么能这样呢?”
洛南熙不干了,二皇兄怎么专欺负他?
“不赌就算了”,洛润泽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书翻看,四弟手里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宫中之物,说不准是哪里弄来的。
妹妹年纪尚小又重伤未愈,四弟送她袖箭不挨打才怪了呢!
此时的洛南熙还不知另一个抓自己的人已经到了正殿。
“姐姐可有对策?凝儿平时那般活泼可爱的孩子如今让她日日躺在床上不能动,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我已传信出宫,希望能从宫外找到办法,两日过去音讯全无,怕是”
“姐姐可想过军中的军医?你我幼时都过去军中,有能力的军医甚至比太医都要强出许多,他们常年救治伤兵,或许对刀伤有别的偏方也说不定”
“军医我考虑过,也去信问过,回信说军中的偏方药性霸道,凝儿太小不能用”
周曼婷侧头用手指擦掉眼泪,能想的办法她都想了,看着女儿日渐消瘦,她心如刀绞,恨不得替女儿受苦。
孟愉晚本是带着期待来的,在得知军医无望的时候把拳头攥的嘎嘎响,咬牙切齿的说道“齐家就是一窝祸害”
“这话在我这说说就算了,莫要再说,被人听去又要寻你麻烦”
“寻就寻,我还怕她们不成?一个个整日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姐姐就不该理会她们!齐家别的不行,教祸害是一教一个准儿!齐家后代哪有一个好人!”
齐妃就是个能作还没脑子的,她选的儿媳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己作死不算还把全家都拉上了,这回好,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大皇子体内留着齐氏的血,你这样说岂不是祸从口出?”
“那也不是个,算了,不说他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孟愉晚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心里有了计较。
“凝儿身体虚弱又不能吃主食,我特意和御膳房学了鸡汤,不知合不合凝儿胃口,姐姐可要随我一起去看看凝儿?”
“你去吧,齐氏姑侄被废,和她们相关的事宜都要处理,我得去忙了,不然回头皇上问起没法交代”
“皇上把这些事推给了姐姐?那小齐氏曾是大皇子正妻是上了玉蝶的,齐氏虽没有上玉蝶的资格可她生了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也是受了赏,被特许进皇陵的人,如今她们一遭被废,大皇子却还是皇子,这件事若处理不当姐姐岂不是要落得一身不是!”
孟愉晚眉头紧皱,她那日可是在养心殿听了全程的。
按规矩来说她是没有资格旁听皇上处理前朝事务的,是凝儿昏迷前一声声对她的惦念才让她有了旁听的资格。
凝儿虽不是她亲生,但她在心里胜似亲生,她的女儿受了委屈她岂能看着不管!
大皇子蓄谋造反都没有被废,谁知他是不是会不会从冷宫里放出来?
到时处理他生命中最重要两个女人的姐姐岂不是要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我知道,可从我坐上这个位置的那日起就已经身不由己了,皇上的意思玉蝶划掉齐氏,最好想办法盖掉齐氏的名字让她从没存在过。至于齐氏,挪出皇陵”
周曼婷唇边露出一抹苦笑,皇上会推给她就是看中了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吧?
大皇子再怎么犯错,人家两人也还是父子,她是什么,她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什么,挪出皇陵?那都已经下葬的人,怎么能”,孟愉晚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皇上竟如此绝情?给他生儿育女的人死了都不得安生?
“大皇子是她所生,小齐氏也是她以死相逼定下的亲事,如今走到这一步,说她是根源也行,说她替子受过,被家族牵连也可!晚晚,你要明白,我们不过是笼中之鸟,很多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周曼婷起身走到孟愉晚身旁,抬手拍拍她的肩膀。
片刻后,迈步离开寝宫。
孟愉晚双手紧握,心里不是滋味,她痛恨齐氏姑侄,此刻同为女子,对齐氏却有了一丝丝同情。
死后还被人换地方,是何等的羞辱。
果然,皇上都是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