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的情况已经糟糕很久了,但是他一直跟你隐瞒着,你也万万没有想到才四十五岁的他会得上那么严重的病。
你得到通知是他助理给你打的电话。本来那天接到的消息是他提前回来给你准备生日,你还满心期待欢喜着。
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会是这样的情景。
父亲在你心目一直都是强大到无所不能的,你看到的从来只有他的背影,等回过神发觉的时候,一切都将为时已晚。
看着他恹恹地躺在病床上,尽管声音都变得粗粝沙哑,但是看见你后还是微笑着安慰你,说他没事让你不用担心。
你的眼圈瞬间红的通透,趴在他的手边难受的肩膀颤抖,房间迟迟没有话音,只有清浅的抽噎。
父亲慈爱的摸了摸你的头,手上的无力和苍白的笑容预示了他现在的精疲力竭,眼底装的满满的你的身影,对你疼爱怜惜的感情。
他说着一些不吉利的话,还嘱托你要好好和林阿姨相处,隐隐有把你托付给她之意。
你一听到关于她的话就下意识地皱眉,但是看着父亲憔悴病态的模样,反驳的话被噎了回去,你沉默地点点头,头依旧低垂着,叫人看不清表情。
最后的时光,是你们父女两个在一片安宁中度过。
*
按照爸爸的遗愿,把他和妈妈葬在了一起,那空了十几年的位置,终于在归位之后被永久封存。
他是白手起家,本家没什么亲戚,葬礼上除了一些在生意场上较为亲密的伙伴,再也没什么人了。
每个人的时间都是金钱,这场葬礼只进行了半天,到了下午的时候,人去楼空,你跪坐在爸妈的墓前良久没有反应。
眼泪已经流干了,身上酸麻的痛,空气越来越凉,你渐渐没了知觉,最后连自己是不是还有气息都感受不到了。
心不痛了,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最后让你回归现实的,是林渡过来,强制带走了你。
这里是你家,你陪着你的父母,这个外来者又凭什么来打扰你。
你反抗的激烈,被怒气驱使之下,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她被你打偏了过头,再次转脸的时候细腻白皙的侧脸快速覆上血色,很快肿了一大片。
这样的一道痕迹在这张绝美的脸上破坏力惊人,你心悸地几乎心脏都要停止,下意识想脱口而出的道歉被咽了下去,随后你满是戒备和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她。
爸爸不在了,你离成年还有一个月,在这一月时间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家里,看着某人跟无业游民似的在你面前晃悠。
之前她不是还装模作样的工作吗?爸爸不在了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家里现在成了让你最没安全感的地方,只要被她抓到落单的你,免不得要被压着欺负一顿。
*
“走了!还没收拾好?”
同学在外面的催促声响起,你用力推开紧贴在你身上的人。
“好...唔......这就好。”
你的声音一瞬间的变调,让外面之人忍不住发出疑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我一会儿就好,麻烦再等一会儿。”
你好不容易稳住说话的情绪,说完就推开压在身前的人,转身就在洗手间的镜子上看到颈侧的少深色痕迹。
“你有病啊?”
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压低了视线怒瞪着面前红唇微勾的人。
那处不止沾上了口红印,更显然头疼的是一大块狎昵深色的吻痕,显眼程度很难不去叫人在意。
明明知道你要出门,本来答应你好好的,却在看到你准备出门的装束后直接把你压在墙上,又吸又吮的留下这么个印记。
你本来准备出门的衣服是露出脖子和锁骨的,但是现在这样穿,怎么出门?
她不要脸你还要呢!
“终于出来了,换衣服换这么久......怎么穿的这么严实,你不热吗?”
“......还可以。”
“那好吧,这样穿也行,晚上挺冷的......那阿姨,我们就先走了!”
同学抬眼对刚出房门的林渡打了招呼,后者对他勾唇回应一笑,顿时让他羞涩地不自觉地转过视线。
这情形被你尽收眼底,微讽地扯了下嘴角,最后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走出门去了。
同学也匆忙追过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和林挥手说再见。
很快只剩下林渡一人,望着门口处你们离开的背影,右手攥住了左手的手腕,缓缓勾唇一笑,眼底的期待和情意就要溢出眼底。
她也期待着,一月之后。
这次参加的夏令营差不多有一星期的时间,本来是那个一直缠着你的那个同学筹划的,说学习太苦了,和好朋友们出去散散心。
苦吗?你不觉得,对你来说在家还不如在学校。
你也不是想出去玩,只是不想在家待了,就答应去了。
林渡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你知道要是和她对着吵的话肯定是你吃亏,所以你强忍着抓狂的情绪,和她说些软话,在她想做什么的时候配合一点,之前说什么也不可能的事也被他得寸进尺的搬出来,你咬牙切齿但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能难受的掐着脖子接受。
磨了她三天,被占尽了便宜,最后终于同意。
本来你只是想出去散散心,梳理一下自己多日混沌的大脑,在过程中你都是沉默少言的,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和你表白。
对你说那些话的时候,红潮从耳根几乎要蔓延到整张脸,这个男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圆眼镜白皮肤,微碎的额发看起来乖乖巧巧,像是个腼腆内向的好学生......好像是真的腼腆内向。
你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羞涩的几乎要抬不起头的男生强作镇定地盯着你看,要不是脸红透了说不定脸上的认真会更有信服力。
眉头一瞬间的皱起,转瞬即逝,在他眼神渐渐冷却,开始不安的时候,你却开口同意了。
你想做个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