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心底而论,周玉萍不太喜欢兰霏琳。
是,诚然说她也是为了执行任务,才与薛战城假扮夫妻的,可不管如何,她心底都只认冯晚禾。
可现在呢?
当意识到兰霏琳很可能牺牲时,周玉萍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她与兰霏琳不过一面之缘,还是在那样不愉快的环境下,这世上造化弄人,谁又能看清楚谁呢?
其实她早该意识到的,兰霏琳到现在都没露面,甚至组织对此避而不谈,显然……她的结局不够圆满。
周玉萍忍不住还想再追问几句,却见薛长卿皱起了眉头。
“哎哎哎,那个保姆在干嘛?”
听着丈夫的话,周玉萍顺势望去,只见保姆拿出一根绳子,将一端绑在正在奔跑的暖暖脚踝上,另一端直接绑在树上。
暖暖像是一只小狗,就那么孤零零坐在树下,原本挂满笑容的脸颊忽然就涌上无措,甚至快要哭了。
保姆却视若不见,直接从包里掏出一盒削皮切好的水果,直奔不远处墙角下一起带小孩的几个女人。
“我过去陪暖暖,你去听听那个保姆在说什么!”
周玉萍的神色冷了不少。
军区大院里不是没人家雇保姆,虽说也有处不到一起的例子,但断然没有这么不负责的人。
不管什么情况,也不能把孩子像是一条狗一样绑起来啊!
胡闹!真是瞎胡闹!
薛长卿已经按照媳妇儿的指使,不着痕迹走到距离那个保姆不远的地方,佯装是路人在休息。
这个距离,既能听清楚保姆的声音,又不至于被发现。
“快,快尝尝,这是进口水果呢,你们肯定都没吃过!”
只见那个保姆将饭盒打开,很是阔气大方的, 把饭盒里的水果分给其他几个人。
“哎哟,你胆子也真大,你家主人给小孩准备的水果,你就这么吃掉啦?不怕小孩回家告状?”
有人一边说着笑,一边伸手接过水果塞进嘴里。
“哎,别说,到底是有钱人家买的水果,还真是甜!”
保姆得意洋洋吃着水果,说道:“我给你讲,这家女主人不要脸搞破鞋,都没结婚呢,就生了孩子,到现在……我都没见过孩子爸爸是谁!”
“哼,要不是她给我的工钱高,我是真不想带那个小野种,啧,还是个赔钱货,你说,不如扔河里淹死算了!”
一旁的薛长卿听着保姆这恶毒的话,眼皮子都直跳,脸色更是阴沉。
这哪里是保姆?这分明就是潜在的杀人犯!
“你现在说得好听,我瞧着她家大人在场时,你一脸笑容,一口一句宝贝,别提多疼爱那小野种了!”
有人笑话保姆的两面派,保姆也不恼。
“废话,我要是不做做戏,她们能给让继续留着?你们也就是嫉妒我,工钱高,吃住条件好,雇主还好说话!”
保姆忽然露出猥琐的笑容,说道:“哎,我那大儿子不是还没娶老婆嘛,我想让我儿子受点委屈,娶了我这雇主,也算是积德行善!”
“哎哟,你还真敢想!你儿子是个瘸子,而且还坐过牢,你家这雇主可是有钱人,人家能瞧得上你们?”
旁边有人对保姆这异想天开的脑回路嗤之以鼻。
“怎么不敢想?就她这种搞破鞋的,我儿子愿意娶,那是对她的恩赐,她得磕头谢恩才行呢!”
保姆冷哼说道:“她女儿捏在我手里呢,要是惹我不高兴,我有的是办法报复!”
……
一旁的薛长卿听到这话,惊到后背一阵发凉。
刚才第一眼看去,这保姆也是个面善的人,若非他听到这番谈话,谁能料到这女人竟是人面兽心呢?
“小野种最近不好好睡觉,害得我都不能休息,哎,你们有没有安眠药……”
薛长卿不着痕迹离开,将自己听到的对话,一字不漏转述给正在陪暖暖玩耍的妻子。
听到这话,周玉萍气到不行。
她一把将暖暖塞进薛长卿怀中,低声说道:“你去,带着孩子边上玩,别让孩子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随即,她就撸起袖子直奔那保姆而去。
保姆背对着孩子,哪怕周玉萍都陪孩子玩了十几分钟,哪怕暖暖都被薛长卿抱走了,她还聊得唾沫横飞,全然没有意识到孩子不见了。
“我给你们讲,我家这雇主刚上大学就和男人睡觉了,真是不要脸的小贱蹄子!”
保姆撇嘴说道:“也就她妈还拿她当宝,这要是搁我,这种女儿我早就卖给老光棍,没准还没换几个钱呢!”
这帮人聊得正起劲,有人问道:“哎,你是怎么来这家做保姆的啊?”
“亲戚呗!我娘家嫂子和小野种的姥姥是远房表亲,说是熟人才可靠,我嫂子把我夸得是天花乱坠,那小野种的姥姥竟也信了,你说她是不是傻?”
保姆得意洋洋笑着,说道:“这家人我算是看清楚了,除了傻还是傻,瞧着吧,我用不了多久,就给她们祖孙三代都捏手心里……哎呀,谁打我!”
话没说完,保姆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像是被人踹了一脚。
她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是谁,只见耳刮子就已经铺天盖地甩到她脸上,以至于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吃里扒外的畜生,小禾与月棠对你好,结果你竟满肚子坏水想要害她们?”
周玉萍气到浑身发抖,抓住保姆的头发就是一顿揍。
围观的人还想过来帮忙,却见周玉萍厉声吼道:“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儿本和你们没关系,谁要是插手,我就让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吃小孩的东西,你们还要不要脸?你们都是保姆是不是?信不信我挨家挨户找到你们雇主,将你们这丑恶嘴脸都揭穿了?”
一听这话,其他人都老实了。
前一刻还聊到热火朝天称姐道妹的一帮人,下一刻就化作鸟兽散,根本没人在乎这个保姆的死活。
周玉萍也不客气,直接将保姆撂翻在地,照着她那张脸就是一顿抽。
一直抽到这女人的脸肿成猪头,抽到这女人哀嚎着求饶,她终于住了手。
“你骂谁是小野种?你骂谁是小贱蹄子?我告诉你,我是暖暖的亲奶奶,我是冯晚禾的亲婆婆!”
“她没有偷男人,她行得正坐得直,她的男人与战友付出鲜血与生命来保护国家人民,也在保护你这个人渣!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