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桌前坐定，齐昀先是梳理了一遍这学期物理书上的知识点，也许是起得太早，又或者是吃得太饱，陆雯刚开始还听得认真，渐渐地就开始眼皮打架。齐昀正讲到摩擦力，抬头就看见陆明月手撑着脑袋，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却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对着陆明月的脸拍了几张，端详了一下手机里的照片，齐昀弯了弯嘴角，将手机放入口袋，然后拿笔敲了敲陆明月的脑门。
陆雯本来都快睡着了，结果就感觉脑门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砸了一下，她猛地睁开眼，对上的就是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齐昀，她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埋头看课本，上面被齐昀做满了标记。其实齐昀讲得很好了，把知识点讲得深入浅出，她甚至觉得他比老赵还有耐心，可是物理对她来说真的好难好枯燥，齐昀的声音再好听在她耳边都像是白噪音，听得她直犯困。其实齐昀摆出这副架势只是想捉弄她，讲了挺长时间了，陆明月累了，他嗓子也有些干，索性两人休息二十分钟，等下再继续。而且他瞧着陆明月刚刚听的时候估计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是得改变一下方法，时不时地让她自己动下脑筋才能对知识点记忆深刻。
陆雯脑子还是懵的，虽然她也跟着班里同学上了几个月的课，可是她是真的纯打酱油，上课都是有一茬没一茬地听讲，刚才齐昀给她梳理知识点的时候她就像是在学新知识，上课时听的那点边角料早还给老赵了。齐昀出书房倒水，陆雯则是站起来活动手脚，这间书房布局倒是很简单，房间中间是红木书桌，书桌后面靠墙的那面摆着一个大书柜，上面除了各种书籍还放着一些装饰品，陆雯目光在书柜上逡巡，被书柜上方多出的一样东西吸引了目光，是一架飞机模型，她好像从没注意到过书柜上还摆放着这个模型，陆雯凑近了一些踮着脚端详，是一架做工很精细的战斗机模型。
“这是“飞鲨”。”身后传来声音，陆雯转过头，齐昀端着水杯站在门口，不知为何，她有种窥探别人私物被抓包的尴尬，忙站得离书柜远了些。齐昀将杯子搁下，走到书柜前伸手拿下了模型，放置在书桌上。“这是歼-15，代号“飞鲨”。”果然，陆雯在飞机的尾翼上看到一个鲨鱼图案。“你知道今年九月，中国第一艘航空母舰辽宁舰正式交接入列了吗？这架飞机就是是辽宁号上的舰载机歼-15。”陆雯恍然，她之前好像有听说过，不过并没有多加关注，齐昀手抚上机身，继续说道：“它是我国自主研发的第一款舰载战斗机，在它之前，西方国家都认为中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造出自己的舰载机，但是我们做到了，就在两个月以前，它着舰成功了！”
陆雯看着齐昀望着战机模型时眼里流露出的光彩还有话里的自豪感，又低头仔细观察模型的机身，好奇地问道：“舰载机就是在航空母舰上起飞降落的飞机喽？那它和普通飞机有什么区别啊？”“你是问和普通战斗机有什么区别吧？”“你不要咬文嚼字行不行？”齐昀无奈，但还是耐心答道：“其实最大的区别就是跑道距离，对于普通战斗机来说，地面机场有足够长的跑道供飞机减速，对于舰载机来说，航母上只有不到100米的降落跑道，所以舰载机降落的时候要用拦阻索，通过拦阻索勾住自己的尾钩来刹停。”“那要是阻拦索没勾到呢？”“没有勾到，降落失败的话就需要进行复飞，重新降落，不过如果飞机在降落时没有保持足够的速度，发动机不是处于加力的状态的话，飞机复飞不成功就很有可能直接冲进海里。”陆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齐昀，齐昀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他说道：“是很难，也很危险，因为各方面的限制，舰载机飞行员降落的方式，几乎是直接让舰载机砸下来的。所以啊，舰载机飞行员都是“刀尖上的舞者”。”
陆雯瞧着眼前这架模型战机，简直肃然起敬。她小心翼翼地看向齐昀：“我能摸一下“飞鲨”吗？”齐昀点头，将模型往她面前推了推，陆雯兴奋地上手，顺着机身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地研究，她察觉到机翼是活动的，手指微一用力，居然将机翼翻了上去，这飞机的机翼居然是可以折叠的，看她有些惊讶，齐昀解释道：“航母上空间有限，为了尽量多地搭载舰载机，所以就把舰载机的机翼都设计成折叠的了，这样可以节省空间。”陆雯恍然，她见齐昀聊起飞机来一改往日的寡言少语，讲得头头是道，忽然心生好奇：“你很喜欢飞机吗？”不知为何，齐昀的声音顿了一下。陆雯抬头，齐昀正看向她的眼睛，两人目光相撞，齐昀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头，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就是喜欢了。“那你以后会考飞行员吗？”陆雯没忍住八卦，不过齐昀直接忽视了她的提问，他将飞机的机翼重新捋平，然后放回了原位。陆雯在他背后吐舌头，是她多嘴了，就不该问这种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的。
还好，因为聊飞机，时间过得很快，上午的补习就结束了，两人都下楼吃饭，爷爷奶奶不知道他俩是现在这种和平共处的状态，吃饭的时候就一直观察两个人的状态，惊奇地发现两人一切正常，倒还惊讶了一下，转念一想，也可能是都长大了，懂事了。吃完饭休息了一会，两人回书房继续学习，齐昀拿出了一张物理试卷，要求一个小时内做完，陆雯看了下题目，基本上都是今天与上午讲的内容相关的题，她一看那受力分析图就眼前发黑，但还是乖乖拿笔埋头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