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后,隆冬季节
一夜过后,天地万物都被迫染上了一层白色,大雪悄然而至。
京城乡下的一座小院子里,江誉行正窝在宋乘怀里睡着,许是下了雪的缘故,他一个劲的往宋乘怀里钻,闭着眼嘟囔道。
“哥哥,今日怎么这么冷?”
宋乘有点不想告诉他,自他将阿誉拐到这,已经过去十年了。十四年来,每次下雪,阿誉都要跑出去堆雪人。
虽然在415的帮助下,他提前去抢了原主的那枚包治百病的丹药,这些年也给阿誉输了不少灵力,可是自娘胎带来的体质,还是难以根治。
阿誉每次堆完雪人,都要发热好几天,可把他心疼坏了。
宋乘悄悄运起灵力,周身瞬间如同火炉一般,他紧紧的将人搂在怀里,被褥也被他压得密不透风,他亲了一下怀里人的脑袋问道:
“现在还冷吗?”
江誉行摇了摇头,脑袋在胸膛上来回蹭了蹭。
“哥哥抱着就不冷了。”
“乖,再睡会。”
江誉行乖乖嗯了一声,搂着宋乘的腰再次睡去。
午时,吃完饭的江誉行皱着一张小脸站在宋乘面前,拉着他的袖子左右晃了晃。
“哥哥,我能出去玩吗?”
宋乘瞥了一眼外面大雪纷飞的场景,觉得不能再这么纵容下去,语气淡淡的回道:
“不能。”
说完他狠下心轻扯出袖子,转过身就要去收拾碗筷。
才刚走了两步,腰就被人抱住,少年贴在他背后,可怜兮兮的撒着娇。
“哥哥……我就玩一会,我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绝对不会生病!”
宋乘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不为所动。
“哥哥……”
下一秒,少年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宋乘轻叹一声无奈的转过身来,揉了揉他的头,说道:“只能玩一会。”
“好。”
十四年前,宋乘在江府大闹一通,所有欺辱过江誉行的人都被他下了咒,连江郁昆也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做完这一切,宋乘便带着江誉行离开了江府。
来到这里,买下了这个院子。
宋乘还请了个先生,专门负责教江誉行读书。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宋乘手捧一杯茶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玩的不亦乐乎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着,下一秒便瞧见少年衣领处都沾上了雪,那上扬的嘴角瞬间拉平了,眉头也忍不住蹙起。
“阿誉,过来。”
正在堆雪人脑袋的江誉行听到宋乘叫他,停下动作乖乖跑了过来。
宋乘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锦帕,温柔的擦拭着沾在少年颈上的雪,他温热的指尖总会不经意间触碰到少年微凉的肌肤,看着少年身子轻颤,不好意思的别过脸耳朵红透的模样,宋乘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的阿誉,什么时候才会开窍啊。从前人还小,抱在一块儿睡不觉得怎么,如今……却是有些忍不住了。
宋乘心里忍不住轻叹一声,将江誉行身上有些散开的披风重新解开系好,擦去他帽沿上的雪才说道:
“堆好了就回来,嗯?”
江誉行低头嗯了一声,逃跑似的转身跑到院外,才抬手抚上自己跳的飞快的胸口,有些不明所以。
刚才,哥哥的手碰到他脖颈的时候,他感觉浑身战栗,然后心就不受控制的跳得飞快。
江誉行回头看去,正好和宋乘对上了视线,看着宋乘脸上的笑意,他慌乱的别过头。
心跳的好像更快了,他是怎么了?
不管了,先堆雪人吧。
江誉行还没将雪人堆好,院子里就来了一位客人,正是宋乘给他请的那位先生。
那先生身边还跟着一位姑娘,是他的女儿。
三人在屋内聊了好久,不时有欢笑声传出,江誉行将雪人脑袋往它身子上一坐,好奇的悄悄跑过去,想听听他们说的什么。
就听到,先生在说什么提亲,下聘,宋乘还笑着答应了下来,江誉行心口瞬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堵的他喘不过气来。
是哥哥要娶先生的女儿吗?
江誉行跑回屋里拿被子蒙住自己,咬着自己的下唇,气的眼眶都红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没来由的。
宋乘早就察觉到江誉行在屋外偷听,他使了个心眼故意让他误会,本打算吃晚饭的时候跟他说这件事,只是没曾想,这小家伙,竟是气的连晚饭都不吃了。
宋乘来到床边,忍下想要将人抱到怀里的心,轻声问道:“阿誉怎么了?嗯?”
江誉行死死裹着被子就是不说话,没多久,他听到宋乘叹了一声,语气听上去有些难过。
“阿誉不想理哥哥了吗?”
江誉行攥着被子的手收紧,眼眶瞬间湿润了。
哥哥为什么要娶别的女子?就不能不娶吗?不能就他们两个人吗?
他可以一辈子陪着哥哥的。
宋乘见人还是不说话,便装作要起身的样子,果然,下一秒,怀里就扑进来一具温软的身子。
“哥哥……你别娶她。”
宋乘垂下眸双手捧起江誉行的脸,与之对视。
“阿誉为什么不想我娶她?”
“我……我……我不知道……”
江誉行红着眼,说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把自己急的眼泪都落了下来。
宋乘见状,再没了逗人的心思,他凑过去吻去那滴泪,试探的在江誉行唇上印了一口。
江誉行瞬间怔愣住了。
宋乘接着说道:“我不会娶别人,哥哥只喜欢阿誉,是爱人间的喜欢。”
说完他双手微微用力,将江誉行压向了自己。
“想亲你,阿誉不喜欢可以推开。”
说完,宋乘便亲了上去,江誉行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了,他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喜欢啊。
他喜欢宋乘哥哥,所以不愿同任何人分享他。
他只能是他的。
客栈内,青墨趴在桌上,盯着床榻上那两具身影,左想右想都想不明白,他们怎么过了那么久还不醒,狐狸都快饿晕了。
下一秒,门被破开,青墨瞬间坐起身来,眼神冷冽的看向来人。
“你谁啊?想干什么?”
祁应丞盯着近在咫尺的青墨,兴奋的舔了一下唇。
他总算找到九尾狐了。
青墨本来以为这人是来找宋乘麻烦的,没曾想,这人盯着他露出一副猫见了耗子的神色,狐狸当即就被恶心到了。
他眼下没心情跟人打架,直接挥了道青光想将人击飞出去,然而下一秒,却看见好端端的一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只野狸子。
耳朵长着黑色的耸立簇毛,目露凶光的朝他扑来。
青墨瞬间跳起往后退去,妈呀,狐狸最怕这玩意了。
就在这时,滕则背着一个黑布包,从青墨身后的窗户翻了进来,他一手搂过青墨,甩出几张符咒扔到了野狸子身上。
轻声对青墨说道:“别怕。”
青墨推开他瘪了一下嘴,小声回道:“谁说我怕了。”
滕则低声笑了声:“好,你没怕。”
青墨:“………”听着更怪了。
“死到临头了还在调情………”
野狸子说完从喉咙发出可怖的叫声,随后朝两人扑了过去。
滕则勾起唇角,迅速取下身后的袋子,划破自己掌心伸了进去。
“哎,你这是做什么……”
青墨刚伸手要去拦,就被滕则摁进怀里,眼睛也被捂住了。
下一秒,黑色布包被尽数撕破,一只狼跳了出来。
它全身黑得发亮,刚仰起头想要嚎叫,滕则一个眼神过去,它又乖乖的低下头,张开大嘴无声的朝野狸子咬了过去。
野狸子当即吓的跑走,黑狼不依不饶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