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湖之下,云南阁奄奄一息的躺在一个大贝壳里,不仅周身灵力被封,手脚皆被折断,狼狈的龟缩着。
褚严正在一旁闭眼调息运气,脸上不时闪过一抹黑影,他周身被魔气环绕,像是变了一个人。
许久,调息好的褚严站起身来,朝云南阁走了过去,坐到了贝壳上,抬手想要抚上云南阁的脸。
“师兄。”
云南阁竭力将脸撇到一边,闭上了眼,看都不想看他。
被刺激到的褚严,强行掐着云南阁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
“师兄,你现在就是废人一个,装什么清高呢。”
“我难道不比那半妖对你好吗?这两百年来,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修炼,为了你不再为钱财忧心,我甘愿放弃修炼下山陪那些达官贵族周旋,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我一眼?”
见云南阁不说话,褚严猛的俯下身子想要亲他,云南阁急忙使出全身力气来挣扎,抵抗,然而,失去了灵力的他,犹如一个废人,能做什么呢?
褚严说的没错,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云南阁无力的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商棉的身影,他笑着自眼角流下一滴泪来。
就在他想要咬舌自尽时,陡然间,压在他身上的重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熟悉的怀抱。
那人说: “不怕,我来了。”
云南阁猛的睁开眼,眼前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他眼眶瞬间红透,说不出话来。
商棉心疼的亲了亲人发红的眼睛,跟在和褚严交手的宋乘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抱着人从湖底一跃而起,回到了岸上。
“把他还给我。”褚严见商棉抱着人走了,愤怒的吼了一声,想要追上去,却被宋乘一把拉了下来。
宋乘看着魔化的褚严,心里不由感叹一声,命苦啊,人家都在抱抱亲亲了,自己还得在这和这丑人打架。
是真丑,褚严不知修习了什么术法,脸上青黑相间的,如同鬼魅。
宋乘一边闪躲牵制着人,还不忘和识海里的江誉行唠嗑。
【誉宝,你什么时候能变回人形?】想亲,想抱,还想这样那样。
识海里,江誉行也缓了过来,听到宋乘这般说,便直接从识海里出来了。
“哥哥。”
少年笑着出现在他身边,宋乘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个粗口。
艹,他家誉宝笑的可真好看。
还打什么架,让商棉自己处理去。
宋乘当即搂过江誉行的腰,将人带到自己怀里,抱着人上岸去了。
褚严也紧随其后上了岸,见到云南阁窝在商棉怀里,气的当即朝商棉攻去。
商棉刚给云南阁接好了断骨,愤怒的火焰在他心里愈烧愈大,此刻,他只想杀了褚严。
将还在昏睡的云南阁交给宋乘后,两人便打了起来。
褚严实力大增,宋乘牵着江誉行靠在一旁看着两人交手,没多久,许淮也赶来了,身后还跟着几名弟子抬着担架。
宋乘来大湖之前就给许淮传过音,让他带医师和几名弟子来落玉峰的大湖。
看着气喘吁吁的许淮,宋乘瞥了他一眼:“你太慢了。”
许淮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师叔,我听到您的传音就尽快脱身赶来了。”
门中弟子还在厮杀呢。
宋乘将云南阁交给了许淮:“将你师尊带回落玉峰,让抬担架的弟子走路稳一些。”
“师尊他,没事吧?”
许淮扶着云南阁将人放上了担架,看着昔日如神邸一般的师尊,变成了这般模样,他看着不远处的褚严,眼里染上了一丝怒意。
当日,师尊就是同褚严一起去找王丞相,才失踪了的。
宋乘看了一眼昏睡的云南阁,回道: “会好的,去吧。”
许淮拱手行礼:“是。”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暗了,几人走后,宋乘执起江誉行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誉宝,商棉打得过褚严吗?”
“打得过。”需要付出点代价就是,他活该。
宋乘:“那我们也回去吧。”
江誉行怔了一瞬,点了点头。
宋乘便对不远处和褚严打在一起的商棉喊了一句:“云南阁我就先带回落玉峰了,你什么时候打赢了再自己回来吧。”
说完便和江誉行消失在了原地。
商棉:“???”
回到落玉峰的宋乘,先是去看了一下云南阁,跟医师确认过人无事后,再吩咐许淮让弟子们打不过便撤到落玉峰来,不要恋战。
然后自己拉着江誉行回了屋子。
一进门,宋乘抬手布下一道结界,便将江誉行摁在墙上,亲了下去。
江誉行状态不对,他看出来了。
他看着商棉的眼神带着杀意,而且,整个人安静了不少。
一吻结束,宋乘像抱小孩一般将人抱起,走到床边坐下,和他额头相抵,双手捧着他的脸问道:
“告诉哥哥怎么了?”
江誉行身子微微一僵,咬了咬唇,抬眼直勾勾的看着宋乘。
许久,他才说道:“我想杀了商棉。”
宋乘 :“嗯?为什么突然想杀他?”
江誉行垂下眸来,声音低沉:“他差点杀了你。”
其实在幻境里,看着宋乘死去那一刻,明知是幻境,江誉行还是害怕了。
他怎么会不怕,宋乘只是一介凡人。
凡人,都是很脆弱的。
宋乘只觉得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抚在江誉行脸上的手,慢慢挪到了江誉行的后颈,在上面摩挲了几下才将人扣向自己,直直吻了下去。
他吻的很是用力,像是要把江誉行揉进他的身体,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裹挟着浓烈而又疯狂的占有欲。
地府里,三人看着空中投出来画面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团黑雾,阻挡了他们的视线。
秦广王咳了一声,说道:“我觉得,可以去找妖王实施第二手准备了。”
泰山王:“我也觉得时候到了。”
司命:“!!!”
他前不久才请人帮忙将熊妖的元神放到褚严体内,谁曾想,这厮不争气啊。
不借着这力量将道存门夺过来,再把江誉行交出去以换得天下第一宗门的恩赐,他居然用来绑一个云南阁。
弄的他现在又得去找那人,谁有他命苦。
………
“哥…哥哥。”
江誉行满脸潮红的躺在床上,眼尾挂着泪,细白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褥。
呼吸凌乱不堪。
宋乘凑近亲了人一口,嗓音沙哑又低醇:“哥哥在。”
随后是更凶狠的掠夺。
一直到天光大亮,宋乘看着怀里人被自己折腾的累狠了,现下已经昏睡,他宠溺的亲了人一口,抱着江誉行去沐浴过后才将人放到了被子里。
随后,宋乘布下结界,起身去了云南阁所在的屋子。
云南阁还在昏迷中,商棉正在一旁守着,他换了身衣裳,唇色有些苍白,眼下一片乌青,显然一夜没睡,离得近了宋乘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宋乘在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侧头问了一嘴:
“什么时候回来的?”
因为宋乘带他找到了云南阁,商棉的态度也恭敬了一些。
“三个时辰前。”
宋乘见商棉眼睛始终不离云南阁,接着说道:“医师说了,午时过后他才会醒来,你盯出花来也没用。”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商棉没接话,他不想再离开云南阁半步,只想在床边等人醒来,万一人又不见了,他已经……
承受不起了。
见人不应声,宋乘有些恨铁不成钢: “眼下道存门被围,难道你想师兄醒来后,还要为宗门之事操心?”
商棉默了一会,才回道:“什么事?”
因为背对着,商棉没有看到,他话音一落,宋乘脸上便露出了得意的笑来。
“擒贼先擒王,你下山去,把王丞相还有他长子抓来,我自有办法。”
见商棉还在犹豫,宋乘起身丢下一句:“你快去快回,还能赶在云南阁醒之前回来。”
他要回去陪他家誉宝去了,这种累活交给商棉最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