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阴森的地府里,万千恶鬼正咆哮不歇,再有一个时辰便到卯时,此时的第一殿灯火通明,只是,司命抬头看了看周围燃着的绿色火焰,着实有些犯怵。
“我说,你们地府就只能燃这鬼火吗?”
本来就够阴森的了。
秦广王还没说话,泰山王就疑惑的反问道:“地府不燃鬼火燃什么?”
一句话直接把司命堵的是哑口无言,他作为一个神仙,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他怕黑的,只好忍下惧意,说起了正事。
“我此次来,是想告诉你们,帝君红鸾星动了……”还有……
秦广王:“什么?”
泰山王:“这么快?”他家小誉儿也太厉害了吧。
司命看着一脸惊讶的两人,又接着说道:
“还有就是,天帝知道了。”
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的两人,只觉得一盆冷水直接浇了下来,浇的他们心都凉了。
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小誉儿能这么快就得手。
传闻不是说天上那位帝君清心寡欲,眼里只有苍生,几千万年来从未有过姻缘吗?
这才历劫五百年而已,看来,传闻不可信。
就在两人想着要受何等处罚才能护住江誉行,司命又来了一句:
“不过,天帝没有深究,只是让我下凡前去拆散他们,以斩断帝君的红鸾星动。”
秦广王深呼吸了一口气:“你有什么话能不能一下子说完。”
多吓人。
泰山王连忙附和:“就是。”
“所以说,现在怎么办吧?当初你们说,反正帝君历劫都超出时限了还没成功,让小誉儿去玩玩也无妨,现在好了,他们俩对上眼了。”
“一边是天帝,一边是帝君,我们可都惹不起。”
司命一副破罐子破摔直接将难题丢给了秦广王两人,经过商议,秦广王和司命一致认为,决定还是得做那“棒打鸳鸯”的事。
泰山王在这时候提出建议:“我觉得得做两手准备,万一棒打不成呢?”
司命眼神亮了亮,说的很有道理啊,两手准备才能更加的万无一失,他急忙问道:“还有什么办法?”
泰山王:“妖王。”
司命:“………”我就不该多嘴一问。
泰山王继续说道:“听闻司命神君与妖王早年有些交情,如果能请他帮忙,在棒打鸳鸯这个方法不成的时候,佯装攻打一下天宫,天帝应该能把那点红鸾星动放一放吧。”
说完两人一起看向了司命,司命嘴角抽了抽,摆手道:“你也说了早年有些交情,我哪请的动他。”
秦广王:“但愿,来日天帝能手下留情,你我三人能共赴黄泉,喝上一碗孟婆汤,也不枉相识一场。”
司命:“………”
“我也没说我不去请啊。”
司命走后,泰山王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大哥,司命和妖王有什么交情?”
“一起洗过澡的交情。”
泰山王:“!!!”
清晨,云南阁在睡梦中感觉胸口闷得很,睁开眼睛垂眸一看,商棉这孩子不知何时跑到他床上来了。
整个人还压在他身上。
这孩子不会是有梦游症吧!
云南阁头疼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探了一下额头,见商棉已经不烧了,便拉过被子将人包住,伸手轻推了一下,商棉就从他身上滚了下去。
云南阁这才起身下床,寻了一件墨青色的外衫慢条斯理的穿戴完毕,打开了门。
许淮背身站在门外,不知道等了多久,见云南阁出来便上前禀报。
“师尊,医师说褚师叔醒了。”
云南阁点了一下头:“去看看。”
许淮跟在后面边走边说着:“还有一事,刚刚有弟子来报,说是门中有位女弟子失踪了。”
云南阁脚步未停: “失踪?可在宗门各个地方找过?”
许淮回道: “还没来得及。”
“那你看着办即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走了两步云南阁想起来,又问了一句:“那个谢哲聘去寂静崖了吗?”
许淮回道: “还未。”
云南阁边走边吩咐: “一会你亲自送他去,进去前让他吃一粒紫阳丹,不至于走火入魔。”
“是。”
此时屋内,商棉睁开了眼睛,面上神情莫测。
云南阁和许淮到时,褚严正闭眼靠在床头休息,躺了几天,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他的徒弟朝风正在一旁照顾。
“拜见掌门师伯,许淮师兄。”
见云南阁两人进来,朝风行过礼便退下了。
褚严的情绪则显得有些激动,咳了两声起身想要行礼,却被云南阁抬手制止了。
“师弟,不必多礼。”
云南阁走到床边,许淮在一旁搬了张椅子过来,他顺势坐下,看向褚严的目光带着关心。
“身子可感觉好些了。”
“好多了。”褚严随口答了一句,便着急的问道:“师兄,可抓到了伤我的人?”
云南阁神色严肃起来,眉头微皱着摇了摇头:“没有。”
他挨个询问过当日巡查的弟子,他们每个人都说当日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守在寂静崖的弟子,也并没有看到有人进入。
“守在寂静崖大门外的弟子,说并没有看到有人进去。”
“我一直等你醒来,好问问你那一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以你的修为,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云南阁不解,褚严被抬出来时他去寂静崖认真察看过,除了那根鞭子,几乎没有打斗的痕迹,褚严好歹是即将突破元婴的人,不应该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也没听说妖族出了什么厉害人物啊,难道是妖王亲自来了?
如果是妖王,特意来宗门鞭打褚严是挑衅还是寻仇?
褚严看了一眼许淮,后者便很有眼色的行礼退下了,他这才认真回忆起那晚发生的事。
“来人戴着面具,听着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大约十几岁左右。”
“他的修为应该是隐藏起来了,我看不出来。”
“他仅用一招就把我定住了,随后便拿出一根鞭子抽打我。”
云南阁脸上难得有些惊讶:“你说他,一招就将你定住了?还是个少年?”
褚严点了点头,云南阁接着问道:
“你想想,在宗门外的日子,有没有得罪过妖族的人?”
褚严摇头回道:“师兄你也知道,我在山下只是替一些皇族士族驱驱邪,看看风水,不曾牵扯到妖族。”
“这就奇怪了,伤人却又不杀人……”云南阁呢喃了一句,顾及着褚严刚醒来,且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修为,伸出手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肩膀。
“你先好好休息,师兄定会抓到此人给你一个交代。”
“这个给你。”
云南阁收回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瓶子递给褚严,褚严接过后打开,精纯的灵气瞬间扑面而来,伴着淡淡的香气,他瞬间抬头看向云南阁,声音夹杂着惊喜和不确定。
“这是助魂丹?”
褚严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
传闻助魂丹能瞬间提升人的修为境界,丹药通体为白色,取十多种稀有的灵植炼成,很久以前有厉害的炼丹师炼出了一枚助魂丹,最后以五千块上灵石卖出。
随着炼丹师越来越少,助魂丹早已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褚严也是第一次见到。
这浓郁的灵力和通体白色的特征,让褚严有些不敢置信。
云南阁刚点了下头,就见褚严又塞还给了他。
“师兄你停留在分神期已经有数十年之久,离合体期只差临门一脚,这助魂丹本就难得,师兄还是自己吃吧。”
云南阁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小时候那个要强又别扭的师弟。
云南阁十三岁时,他的师尊一次云游回来,带回了7岁的褚严,师尊说这孩子身世可怜,让自己多关心关心他。
褚严刚到道存门时,很久都不愿开口说话,明明是7岁的孩子,却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要强得很。
云南阁天天带着人修炼,偶尔带着人溜下山去买好吃的,就这样过了一年,褚严才开口叫了一声师兄,脸上有了些许孩童的样子。
后来,师尊再一次云游回来,带回了三岁的宋乘。
三岁的宋乘可爱极了,闯祸了会撒娇,一张嘴甜的跟蜜糖似的,天天跟在云南阁和褚严身后叫哥哥。
褚严却总是冷着一张脸强调,我不是你哥哥,惹得小宋乘经常哭着跑来找云南阁。
那样的日子对于修仙的人来说,太久远了,久远的像是前世发生的事了一样。
云南阁收回思绪,将瓶子又塞到了褚严手里。
“你知道,我如今的境界,这助魂丹与我并无多大用处,收着吧。”
云南阁起身拍了拍人肩膀,嘱咐褚严好好休息便走了。
褚严握着手里的丹药,怔怔的看着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