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儿,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控制不了情绪,抓住她的两只臂膀。
“公子,请自重。“就算被他鲁莽的行为吓了一跳,施茗妩仍然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很好,这个人每次说不到几句话就会来上这么一着。
“熙儿,你不要再装了。”他不让她从手里挣脱,反而更用力地抓着她。“就算你的胎记不见了,也骗不了我。"
施茗妩反面不急着挣脱他了,“我说过我不是你要我的那位故人,如果是因为我和她实在长得很像,让公不有这样的误会,我可以谅解。”
见识到她的冷静自持,再反观自己冲动的表现,陆长寻怀疑,多年来他训练自己冷静沉着的成果到哪里去了?他慢慢松开她的手,逐渐冷静下来,原来自己的冲动仍是说来就来。
“小姐,大夫来了,”室隆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的怪异表情。"多谢公子送小女回来,如果没事,请回吧!我们没有闲招呼你。”施茗妩冷静不失礼貌的告退,言语之间可听出她的逐客令。
“我会再来看她。”他对着她的背影说,仿佛见到她的肩膀僵了一下
施茗妩没有异议,但并不表示她赞成。只是否定又有什么用?蓝月轩坐落在这里,搬不走也不会消失,他要来,有谁能阻止得了?
室隆准备了一个背筐,里面装了水还有干粮,还有一些上山必须的东西,手上拿着斧头正要出门。
“公子,你又来啦!”陆长寻每天都来,他要是不出现,室隆才要觉得奇怪呢!
“你要出门?”彼此已经熟诚,陆长寻也没说客套话。
“对,去取些木材回来做轴。”室隆扬扬手上的小斧头。
“好精致的斧头,可否借在下一看?”陆长寻接过斧头,感受它的重量,不知道这么小的斧头有什么作用?
“室隆,出发了。施茗妩就从竹屋出来,显然她是要跟室隆一道去。
“啊”室隆突然惨叫一声,原来陆长寻手上的斧头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的脚上。
“抱歉,我以为你接住了,陆长寻捡起斧头,扶着一跛一跛的室隆到一旁坐下,不能怪他故意制造这个意外,谁教施茗妩要出门?跟她出门正是了解她的最佳时刻,他怎么会放过?
“幸好不是被刀锋砸到。”施茗妩吓出一身冷汗。
室隆脱下鞋子,发现脚背已经肿了半天高,那斧头虽精致,但也颇有重量,加上从那么高的地方砸到脚上,杀伤力又增加了不少。
“你还能走吗?”陆长寻真怕他伤得太重。
室隆试了一两步,懊恼的摇头,走这平路是没问题,但是山路恐怕就不行了。”他愧疚的看着施茗妩,心里懊恼极了。
“这样……我们等你伤好了再去。”施茗妩也不愿见到这种情况。
“不行啊!小姐,那幅画赶着交给人家,急着要用轴啊!”室隆心急的说,他比施茗妩更担心。自己一时没留意,未发现做轴的木料已经用完了,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是他疏忽了,他不敢再因自己的伤而平添麻烦。
“没关系,你的伤势要紧——”
“不如我跟你去,就算是为这一个不小心赔罪。”陆长寻不得不插嘴,因为这两个人根本忘了他的存在。
“不必了。”施茗妩当下就否决了。
“好极了。”室隆很感激的接受陆长寻的提议。
施茗妩知道陆长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不愿和他同行;室隆则关心蓝月轩的生意信用,当然希望陆长寻代他走一趟。
“我们择日再出发。”不管怎么说,施茗妩决定了改天再走。
“小姐,请容室隆说几句,蓝月轩的信用向来不曾出过差错!王员外的那幅画二十天后就要给人了,如果今天不去取材,到时候要晒干、刻花,我怕时间不够。最近天气不稳,要是碰不上出太阳的日子?木料来不及晒干,那就更槽了!况且蓝月县是个什么地方大家都清楚,像做我们这种裱框生意的不知有多少,蓝月轩好不容易建立起名气来,希望不要因为室隆的关系而有所影响。”
室隆只担心会毁了蓝月轩的信誉,没有其他的用意,而他说得一点也没错,经过考虑,施茗妩只有勉强答应的份。她不再多 说,拿起她用的小斧头就往外走。
“公子,快背上这个跟小姐走,真是太感激你了。”室降松了一口气,忙着帮陆长寻背上竹筐。
陆长寻心虚的笑了笑,要是室隆知道他是故意的,绝不会这么感激他。
他一背上竹筐,就亦步亦趋的跟在施茗妩的后面,走了将近半天的时间,渐渐接近目的地。
“这里是佛山?”看见四处林立的佛像,陆长寻想起县令的话。
“万佛山,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更里面。”施茗妩纠正陆长寻的错误,并用斧头往山里面指了指。
"你常来这里?”他见她一副老马识途的样子。
“需要的时候。“
“为什么不让室隆一个人来就行了?”这种事情实在不应该让女人来做。
“多一个人多一点帮助。”她仍然维持一贯的冷漠。
走进林子后,施茗妩开始在经过的路上用斧头往树上砍了两下,留下记号。
“怕迷路?”他猜想她的用意。
“不是,要不要歇会儿?”
“也好。”其实一路走来他并不觉得累,多年的保镖生活,更累的时候多得是,况且有佳人为伴,再累也挺得住。
“喝水。”他从背篓里找出水递给她,并大略看了一下里面还有些什么东西。
“今天没见到雨霓,她怎么样了?”陆长寻随口问起,这些天他都是利用探望她做为借口造访蓝月轩的,雨霓的腿摔断了,没那么快复原。
“托你的福。”她当然也担心雨霓的状况,但是在陆长寻面前,还是不要说太多比较好。
陆长寻很久很久都不说话,施茗妩知道他在看她,并等着她也抬头看他,但她就是不认输。
“上路吧!天色很快就暗了。”她收起水壶递还给他。
陆长寻拦在她的前面,直到她肯抬头看他。他有那么令人憎恨吗?大部分的时候她都不愿看他,不过如果追忆到六年前的事情,也不难理解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别对我这么无情!“他几乎触摸到她的睡毛。
“走吧!”施茗妩不为所动,跨步继续往前走。“小心你的左边,下面可是了万丈深渊。”
陆长寻有些气馁,看来要知道真相非得下重药不可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到了半山腰,这里有施茗妩想要的木料,于是他遵照她的指示砍下一些和他于臂一般粗的树枝。竹筐换她背,他负责砍树和把欲好的树枝每隔一段距离便堆在一起。
“再不下山就要天黑了。”他再度提醒她,但她只顾着找寻粗直的树枝和在树上做记号:“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他以为距离太远,她没有听到。
“我们不下山。”施茗妩喃喃自语,不像在说给他听。
“什么?”他从她的嘴型解读了她的话意。在这个荒山野岭过夜?她和室隆一直都是这样的吗?难道她不担心室隆不担心狼或其他野兽?她在开玩笑!
“我们就在这附近扎营。”举头看看天空,她知道今晚的天气会很好,低头又开始捡一些干枯的树枝了。
“你疯了,我们晚上可能会冻死在这里。”他走到她前面质疑她的决定。
“室隆有准备御寒的物品。”她拿出所有的东西摆在火堆旁,证明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陆长寻把斧头一甩,斜斜的插在地上,然后加入火堆旁的施茗妩。对他而言,大地绝对可以为床,他不过是为她担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