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燕辞想,肖柠必然是不能争什么。
但是燕辞摇摇头。
阿姐还没有接受他。
男女授受不亲。
肖柠立时明白,动作轻柔的将宋筝抱起,这正好是花溪的房间,所以肖柠越过了屏风,将宋筝轻轻放在了床上。
这床不算大,正好够花溪和宋筝两人。
宋筝接触到床,处于血脉中的某种本能,立马抱住了被子,安安稳稳的睡过去。
肖柠出了屏风,几人都是自觉了出了房间,手脚的动作都尤其轻。
临走之前,燕辞还不忘施洁净术把桌上收拾干净,直到确保空气中没了什么别的味道,燕辞放下心,最后出了房间顺手把门带上。
胡不涂见燕辞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暗自咂舌两下。
这种默默无闻的性子,也不知燕哥何时能追到宋筝姐。
燕辞四人转换了阵地,选了间离花溪最远的一间房开始商讨明日的个人赛事宜。
……
宋筝这一觉睡得十分的舒畅。
待她醒来,天空都泛起了昏黄。
正这时,花溪从外面推门而入,见宋筝果然醒了,笑道:“燕哥果然料事如神。”
宋筝脑子还有点不清醒,一时没理解花溪的意思。
见宋筝还是一脸茫然,花溪解释:“我们原本正在商讨明天的事情,燕哥就看了看窗外的天,就说阿姐你应该醒了,我不信,就来看看,没想到燕哥还真是算的半点没差。”
花溪上来替宋筝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笑道:“起来吃饭啦。”
“吃饭?”宋筝睁圆了眼睛看她,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很没有底气的说,“我不是才吃吗?”
花溪耸肩,表示无所谓:“没关系啊,要是你不吃,燕哥专门去城南买的香酥糕,还有我叫胡不涂去城东买的台台饼,对了还有肖柠姐,她专门去了唐城北,取了那里最好的酒酿。”
花溪装模作样的看看天:“现在应该马上就到了吧,要是阿姐你不吃,那就只能由我们效劳咯。”
“不!”宋筝斩钉截铁,一脸正义,“我感觉我可以,我能行,我没问题。”
花溪唇角勾起,似勉为其难:“好的呢。”
宋筝马不停蹄的出了房间。
正值夏,夜晚房间里闷热的紧,燕辞选了楼下大堂靠窗的位置。
宋筝和花溪下来的时候,燕辞他们果然回来了,宋筝瞅了一圈,鼻子跟着动了动,果然都是她爱吃的。宋筝的眼睛立马亮了。
胡不涂招呼她:“宋筝姐,来坐这里。”
宋筝哪管三七二十一,立马坐过去。
她坐下,用看实物的余光发现,她身边正是顶级贴心选手燕辞。
这时,肖柠抱着酒,急匆匆的来了,宋筝顿时被勾去了心神,天知道她多久没碰过酒了,这一次,高低得过一个嘴瘾。
宋筝默默想,如果她有罪,请拿出她最讨厌的酒和台台糕撑死她。
肖柠一边打开酒坛上密封的纸,一边说:“阿姐,快来尝尝味道如何。”
宋筝拿起面前的酒杯接在酒坛上,肖柠给宋筝倒上满满一杯,宋筝满足的拿起酒杯挡在自己脸上,露出一只眯着的眼对着其他人道:“那我可就先喝了哦。”
“喝吧喝吧。”肖柠笑道,“本也就是为你买来的。”
宋筝满足的一杯灌下,整个人顿时有种要升仙的飘飘感:“好喝。”
她的脸上沾上一点坨红,夸赞起来显得十足真诚。
肖柠看着笑意盈盈的阿姐,心中不由生出欢喜。
“你们也喝呀。”
宋筝等不及肖柠动作,自己抱起酒坛子,给他们四个一人满上一杯,眼眸亮亮的盯着他们,“喝呀喝呀。”
试问有那个人能拒绝这样和你说话的宋筝。
燕辞极少饮酒,
他拿起酒杯,还是一口喝了下去。
他们喝的是烈酒,入口辛辣,燕辞忍着,没有咳嗽出声。
宋筝喝的很是得劲,一杯接一杯灌下肚子。
燕辞想要劝慰两句,但是他看见宋筝仍旧清亮的眼,话也就咽进了肚子里。
罢了,她明日又不用大比,管她作甚,叫她开心才是。
燕辞这样想着。
宋筝忽然转头看燕辞,看了一眼杯中空荡,很期待的问句:“好喝吗?”
燕辞压下喉咙上残存的火辣,点头:“好喝。”
宋筝瞬间满意极了,她又问了一圈,得到的回答自然都是好的,她脸上的满意更甚。
宋筝喝着喝着,酒意似乎上来了。
她看着他们,威严染上红晕,她伸出一根指头抵在自己嘴边:“我要和你们说个秘密了。”
燕辞和胡不涂同时在他们这桌周围设了结界。
燕辞又看了一圈周围,都是些感受到了修为,不在他们之上,便听不见。
宋筝没注意到两人的动作。
“我要说…”她猛的打了个酒嗝,接着又自顾自,“我,嗝……苌山神女。”
她的后半句说得不甚清楚。
燕辞看着她,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他现在只担心明日宋筝醒来会不会不舒服。
宋筝酒劲上来,迷迷糊糊,还在说:“我亲眼见到过南极门的那场大战,死了好多人,好多好多好多好多。”
她说着,眼眸中渐渐糊上一层水雾,她摇头:“但是我救不了她们,我看着他们全都死了,全都死了,连轮回都入不了了。”
燕辞拿出手帕,默不作声的给她擦眼角的湿润。
别哭,别哭。
燕辞的一颗心都要被宋筝的眼泪击碎了。
宋筝红红的眼尾忽然一凝,眸光在他们四个里面转来转去,半句话没说,在花溪以为宋筝就要醉过去的时候,宋筝忽然极伤心的捂着脸,抽抽噎噎:“你们可一定要完成任务啊。要不然,要不然…”
她不敢再说下去了,似乎这个结局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燕辞轻轻揽住宋筝,拍着宋筝的背,安慰她:“不会的,一定会完成任务的,无论你们要我干什么,我都一定会做到的。哪怕让我死,我也一定会做到的。”
怀里的人不知是听见了保证得了安心,渐渐不再动作,抽噎声慢慢变小,燕辞将宋筝扶起来,却见宋筝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泪珠,已然醉过去了。
燕辞默不作声,这一次,他忽然不想让肖柠或者是花溪把宋筝抱上去了,他想亲手做一点事情。
燕辞抱着宋筝上了楼。
肖柠忽然开口:“这是我第一次见阿姐失态。”
花溪撇嘴:“谁不是呢。”
胡不涂撑着下巴说:“阿姐对咱们去南极门如此执拗,她到底想让咱干啥?”
“不重要了。”肖柠摇头,“无论阿姐要我们干什么,我们都必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