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筝她们到的时候,燕辞几人已经坐在城主府的椅子上了。
还是上次苏离招待的地方,余怒未消的牛大娘站在一旁,没有言语,旁边是孙闫,表情和某位大娘如出一辙。
再看燕辞身上整齐依旧的衣服,宋筝悟了。
感情两位都是铩羽而归不高兴呢~
牛大娘看见她们来,面色扭曲:“到齐了,老孙,动手吧!”
语落瞬间,孙大叔从椅子下拿出擦的锃亮的大刀,粼粼的光泛着杀意。
段月初提醒其他人:“还有人,小心点。”
她趁着刚才,休养了大半,幸好那魔物有心折磨她,没立马下死手,给了她半道被段星初救走的机会。
作为几人中实力最强的的人,她的敏锐度比其他人高很多。
果不其然,四周缓缓冒出来许多活死人,牛大娘慢慢隐去身形。
四面八方突然响起刺耳的哨声,原本慢吞吞的活死人像受到了某种召唤,扑腾着向众人扑去。
燕辞心一紧,立刻从椅子上起身,下意识看向宋筝,却见宋筝三步并两步,一溜烟爬上了房梁,坐在梁上。
她察觉到燕辞的视线,很是无辜的歪头看回去。
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要她打丧尸,攻击力不成。
要她到处逃命,体力不行。
要她躲起来看戏,这题她会!
虽然很不合时宜,燕辞还是想笑。
没等他真的笑出来,一道凌厉的刀风便袭来,燕辞单手撑桌,一个跃身,闪到一边,大刀砍碎了桌椅。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孙闫又是一刀过来,劈裂了茶桌,茶杯落地而碎。
厅堂宽阔,活死人密密麻麻,每个人像被分配了几只,身后多多少少都各有跟着的,也就燕辞惨点,还得躲着大刀。
姓孙的说的没错,怎么躲下去不是办法,阵法现在还不到破的时候,他们现在虽然有点灵力,但也不敢冒用。
而且这群东西完全就是不知疲惫也不晓疼痛,不能再任由这群鬼东西折腾了。
段星初一边躲一边想,得想办法困住他们才行。
“这儿,上来。”好听的女声在他头顶响起。
……
城主府。
槐树下。
花溪挪着步子,眼神呆滞,在苏离漆黑慑人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向树洞,走向袒露着深渊的血盆大口。
苏离的笑渐渐扭曲,不复原本的清贵,只是他本也不是什么好人,而是苏家叛子。
上伽九宗四海内少有叛子,苏离就是少有的其中一个。
“去吧,向前走,对,就这样,自己走进去。”
他还在蛊惑她。
花溪忽的停住,转过头来,脸上仍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她话语很轻,轻到苏离几乎听不见。
苏离失去了耐心,眉宇间染上不耐烦,只要再献祭一个,他就能突破金丹,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既然那群老不死断言他活不长久,那他偏偏要证明他也能登上那长生之道,做掌控一切的神。
苏离呼吸急促了几分,他不断品味这一个令他着魔的字,神……
这可是天地的宠儿,是无上的荣耀。
是人人都得臣服的……神。
他要成神。
苏离眼神变得锐利凶狠,他快步上前想直接把花溪推进血洞里。
但他推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花溪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他,直直穿破了他的妄想。
苏离被这一双眼睛盯着,端的就从成神的欲望里清醒过来,他几乎立马反应过来。
他忽然低低笑,像是魔鬼的低语。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苏离深叹一口气,重新变成翩翩公子的模样,他拢了拢肩上的貂,颇有意味:
“原来是诸位给在下设的一个局啊,我说怎滴如此顺利,只可惜离的一片真心错付,离很是伤心呢。小溪,你说怎么办才好呢?”
花溪很是愧疚的微低下头:
“人家也不想的嘛,只是你真的吓到人家了,为了赔罪,你去死好不好。”
软糯的语气陡然急转,花溪抬头,露出一个阴冷的笑。
苏离被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话语逗笑了:
“就凭你,且不说隔绝阵未破,你们凭着丹田里的灵力,又能坚持多久。你的那群朋友现在被拦在密室外,连那个耍刀的都打不过,你一个筑基中期,凭什么这么嚣张?”
他乍一挥袖,一股金丹巅峰的威压袭来,他冷眼嘲讽:
“你们确实演了一出好戏,但我告诉你,我失策的不是你的佯降,而是你一个小小医修,居然能解开我的蛊术,也算有几分本事。但你们应该没料到,我会是金丹。”
花溪被威压一下子压倒在地,扬起的尘土进了她的鼻子,她猛烈的咳了几声,然后毫不在意抹去嘴角的血,一如往日甜甜的笑:
“你的话,错了。”
苏离一步步走到花溪面前,俯视这个看着柔弱的姑娘,像在打量一个渺小且将死的蚂蚁。
他轻笑一声蹲下,伸手捏起花溪的下巴,用手抹去她脸上的尘土,如情人暧昧的低语:
“嗯?”
他细细摩挲花溪小巧的下巴:
“小溪你说说看,我是哪里说错了?”
威压未散,身体像被千斤重物碾压,花溪的下巴被捏的发疼。
她脸上却没多少难受的表情,眼神依旧是苏离看得冒火的无畏和淡定。
咔嚓一声,花溪的下巴被卸掉了。
苏离松开手,他从怀里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手,然后随意扔地上:
“所以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群天之骄子。”
一把通身血红的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上,他用苍白的手指抚过剑身:
“你现在的表情真令人讨厌,都是地上的爬虫了,还学着天上飞龙那一套。我要把你切碎,你的骨血全都会成为魔物的养料。喜欢吗?小溪。”
花溪被卸了下巴,说不出任何话,但苏离就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她的回答。
她说,傻逼……
苏离看的厌烦,手上快如风:
“我先挖了你的这双眼睛!”